她折身准备离开,近到门前,又忽而转身跑回案边,用食指扫过墨碟中的红墨,随处点在画中:“还差这个。”旋即便小跑离开了。
姜清珩盯着画中多出来的突兀红点,就着这粒点描出一片旋然坠地的梅花花瓣,一张春梅图霎时便多了灵动感,倒也算是画龙点睛了。
。。。。。。
“威德巍巍佐帝王,君臣际,犹自咏沧桑。。。。。。”今日说书阁讲义的是一则新书目,萧峥是头一回听,不免觉得有趣,此时已是听入了迷,放在膝上的手跟着说书评调敲动,待精彩处,同楼下众人一齐喝彩,并道出一个“赏”字来。
说书先生欠身谢赏:“谢观澜楼贵人。”
堂下众人想瞧瞧这观澜楼贵客是何人,却碍于重重飞檐遮挡,只得在心中揣度能独揽观澜楼听书,只怕是高官大员或是皇族宗室了。
这边萧乐菱和萧乐昭并坐在一起,为显亲昵,萧乐菱叫小厮撤了两人身间的矮几,使得两张圈椅靠近,方便她凑到萧乐昭耳边私语笑谈。
大抵对于厌恶之人的靠近,人都会本性抗拒,萧乐昭也不例外,她听着耳边萧乐菱的低絮,心底止不住翻涌恶心,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攥紧。
重活一世使她可以洞清身旁每个人的真面目,也意识到那些欺骗背叛并非突如其来,而是蓄谋已久。就好比面前这位血脉相连的二姐姐萧乐菱,她看上去温柔敦厚,可这幅亲善面容下掩藏的却是对她积年累月的嫉恨。
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妒忌之心,骨肉尤狠于外人。*
短短一句话,萧乐昭却用了一世才将其悟透。
“三妹?”耳畔嗡嗡细语化作一声轻唤,萧乐昭收紧的眉端渐渐松开,她侧目对萧乐菱小声说:“二姐姐,屋内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萧乐菱松开挽着她的臂膀,点点头:“此地不比宫里,莫要走远。”
萧乐昭见萧峥听得入迷,便没扰他,准备离开房间时,岑元柏忽起身问:“殿下可需元柏作陪?”
“不必,先生在此陪皇姐皇兄罢。”
岑元柏点头,一直凝着门扉上那道模糊倩影完全消失,他才提步到萧峥身旁,弯身问:“王爷,你有无觉得三公主殿下有何异常?”
萧峥把玩着玛瑙手串的动作一顿,思索少顷回:“说来昨儿和今日与她相处,她的言谈举止沉着老练,完全不似往日那个活泼机灵的三妹了。”说罢转头询问萧乐菱,“乐菱你以为呢?”
萧乐菱:“乐昭自落水之后,性情便内敛沉静不少,不过除此外,倒也不见其它异样。”
岑元柏:“大寒那日陛下赐婚,沈兰时当夜便染病不起,三公主殿下也在次日因落水身体抱恙,而后性情大变,王爷可深究其背后隐因?”
萧峥蹙额:“子虞身体一贯孱弱,那日宫宴办在月台,冷风飕飕,受寒起病不足为奇,至于乐昭落水。。。。。。”他沉吟片刻,才继续说,“不管有何隐情,父皇都已下令宫内宫外不许再私议此事。”
“本王知道先生你与子虞有过嫌隙,但日后你二人同在我麾下办事,还是尽早放下前嫌,同心协力才是。”萧峥语重心长。
岑元柏颔首:“王爷说得是,元柏哪日定抽空拜访伯府,和少君消释前嫌,团结一致为王爷谋事。”
萧峥欣慰点头,转而看向萧乐菱说:“乐菱,皇兄知你不喜那蔺家二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