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王婉指向南方,“所有的田地,都在城南。”
玉门关在战乱时,常常被异族人攻破,鸣沙县离玉门关不远,经常遭到劫掠。
这种历史原因遗留下来的,就是所有人都在城墙范围内种田,她绕着城墙往外面走,当然看不见田地了。
鸣沙县南部有一条小河经过,农人和牧民们都聚集在此。
魏琳蹲下来,看着潺潺流水经过,闻到一股牛羊的腥味儿。
鸣沙县立足于大漠里的小绿洲,除了这条小河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水源了。
她看着农人和牧民们互不干扰,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这怎么能行呢?魏琳看着那片空地,唯一的一点地方,怎么能不种满田呢?
她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王婉。
王婉仔细地告诉她原因:“牧民们以前放牧时常常将牛羊赶到田间,后来他们争执了几次,就约定互不干扰,将这片地空了下来。”
她没有告诉魏琳的是,那哪是争执呢?双方拿着工具差点就打出了人命,老县令去劝架,差一点被牧民们的鞭子打伤。
牧民们多是异族人,农户多是中原人,农户们自觉比异族人高了一头,常常瞧不起他们,牧民们认为大家都是大夏的子民,凭什么你就要拿鼻孔看人?
再加上语言上的交流不方便,常常有些小摩擦出现。
魏琳挠了挠头,起身去向牧民们打听情况。
驱赶着牛羊的牧民看见她,还有些警惕,魏琳把身后的异瞳少年拉了出来,他们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其实他们和这群牧民们的语言并不相通,异瞳少年张着嘴手指脚划,牧民们也高兴得和他比划起来。
“说什么呢?”魏琳好奇地看着他们手舞足蹈的模样,捅了捅少年的胳膊。
异瞳少年垂着眼睛,一脸懵然:“不……知道。”
魏琳:……那你们还比划得这么起劲。
她抬抬下巴,示意会汉话的人出来。
没人理她。
“你去,”魏琳拽着异瞳少年,“让他们说汉话。”
王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了少年的帮助,他们总算肯和魏琳交流了。
魏琳看出他们对汉人的抗拒,只是简单问了下他们家里的情况,譬如家里有多少牛羊,平时在哪里放牧之类的问题。
牧民们藏着掖着不肯说实话。
她的耐心逐渐被消耗,难得有些恼怒,把身后的王婉拽了出来:“你来。”
王婉被吓了一跳:“啊?”
“你会他们的话,”魏琳冷着个脸,“我知道你会。”
“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不能给我干活,就不能继续留在县衙里。”
王婉听见这话,终于老实了下来,向牧民们传达她的意思。
“伊利哈木家中原本有十七头羊,但是他上个月被人偷了一头,所以不愿意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