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魏琳来了,他们请求她给他们食物。
“宣慰使,宣慰使!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有官吏饿得受不了,膝行到她的脚边乞求道。
魏琳径直走过,没理他们,而是搬来黔州的文书,一条条地看下去。
黔州庶民能饿肚子,他们为什么不能呢?
她就坐在所有人的面前,翻阅书卷的声音,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惶恐不已。
庶民们的歌声传到山上,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然后察觉到黔州刺史已死。
魏琳一边翻阅文书,一边将黔州的有关事宜都记在脑海中。
她看到最后,吐出一口气,然后让人将两个小吏放了,其余人继续被绑在厅内。
其余官吏们瞪大双眼,叫嚣道:“这不公平!宣慰使,凭什么他们能被放走?”
那两个被松绑的小吏也是一脸懵然。
“因为整个刺史府同流合污,”魏琳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只剩下这两个小吏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过。
缩在刺史府内的仆潼此时也被她召集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在刺史府门口,有人想要和身边的人讨论刺史府昨夜发生的事情,但看了看周围肃然的军士,最终什么话都没敢说出口。
他们中有部分人是胡刺史从胡家带来的随从,其余人都是从山脚“闲逛”而来的。
魏琳分清楚他们的来历后,将原本胡家的随从留下来,其余人都被放出了刺史府。
那个被她撞见的侍女也在其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轻的宣慰使,这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撞见了什么人。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带着自己小小的行囊下了山,去寻自己的亲人。
侍女被掳上山的时候,正在江边洗衣,连人带衣被抓进了黔州刺史府,下山的时候,也只背了自己洗过的那件旧衣裳。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带着军士们走来走去,忙碌的宣慰使,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起来,边哭边笑地往山下走去。
山脚的庶民们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黔州的大部分庶民都回到了山下,魏琳将黔州官吏的罪状收集起来,这些人到时候都要和她一同回到长安,等待刑部审查。
半山腰的富户们看见她雷厉风行的手段,一时间人人自危,以往最热闹的街道上都冷清了下来。
军士们跟着她一块儿清查,普通的富户被轻巧放过,若是被查到有欺压庶民的行为,魏琳按照律法一律关押了起来。
官吏们还要等待朝廷的发落,这些富户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与山上冷冷清清的景象所对应的,就是山下热闹的庶民。
他们一边修整农田,一边传唱着宣慰使的事迹。
在解决好黔州的事情后,顾大郎又带着渝州驻军返程,只留下魏琳和顾慈两人待在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