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慰使,她这么瘦弱,怎么能修整自己原本的田地?”
“本来就是天灾,她也不想的啊!”
“毛小娘子一家人都被那个狗娘养的祸祸了,难道不应该被分田吗?”
魏琳看了一眼为她说话的庶民,说道:“我会给她分田,但不是现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分田一事也要有章程,而不是你想占什么地方就可以占什么地方。”
她又看着互不服气的两方人,问道:“我说过要带你们回家,你们现在就回到了黔州。”
“我说过黔州刺史会付出代价,现在他的人头也已经埋进了土里。”
“我还说要分田,你们如此争吵不休,是为什么呢?”
“是不相信我吗?”
顾慈听着她的连声质问,转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魏琳垂下眼皮,看着脚下的烂泥。
庶民们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毛小娘子通红着一张脸,眼泪夺眶而出,哭哭啼啼道:“对不起……我没有不相信宣慰使!”
他们中有好些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眼界也不甚开阔,遇见和自己相关的事情时,仍然将惯有的观念代入了进去。
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魏琳和黔州刺史不一样,和以前他们遇见的所有官吏都不一样。
有人跪在地上,向她道歉,下山的庶民们也被他们的反应震惊,诧异地看着她。
魏琳叹了口气,又说道:“等到三日后,我就给你们分田。”
她又瞥了一眼下山的庶民,意思很明确,如果这三日还有人待在山里不出来,那就再也不能分到田地了。
顾慈默默站在她的身边,问道:“吃饭吗?”
“啊……我吃过了。”魏琳一个激灵,突然有一种在外偷摸野花的愧疚感,摸了摸鼻子又说道,“吃吃吃!我还可以吃!”
她看着两方人平息了下来,拉着顾慈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来,我跟你说说土人的事情。”
她说还可以吃,就真的还可以吃,捧着顾慈做的饭菜,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
顾慈好笑地看着她,等到两人都吃完了,魏琳才说道:“你知道土人他们祭祀有多拼命吗?”
“那个首领看上去都七八十岁了,居然还能做出高难度的后空翻动作!”
“人家都这么卖力了,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嘛,我就只有留下来吃饭了。”魏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的友人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因为一顿饭和我置气吧?她这样想到。
顾慈笑了笑,又问道:“好吃吗?”
“好吃!但是没你做的好吃!”魏琳的反应极快。
“吃饱了就好。”顾慈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转头望着窗外的庶民们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