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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君收回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暗自苦笑,“朕给他的太少了,连疼爱也是吝啬的,如今不管他愿不愿意又将他推上那冰冷的皇位上,凌顶之道亦是孤行之道,最是冷清。”萧南君偏头看着楼玉珩,言语恳求道:“你能一直牵着他手陪在他身边,好让他不至于那般难熬?”
楼玉珩沉默了一会道:“他未必需要我。”
萧南君又是偏头呕出一口血,手上的帕子已辨不出先前的颜色了,他缓了片刻,苦笑一声道:“朕的孩子朕最是了解,他喜欢你,在这世上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楼玉珩听着眼眶有些红了,终是默默点头,答应下来。
“朕还欠你一声道歉,连累你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朕在下面见到你母亲,定会跟她赔罪的。”萧南君仍是直直看他,抬手拍了拍楼玉珩肩膀,颤声道:“对不起了。”
这一刻楼玉珩心中酸涩难当,自己恨了那么久,报仇几乎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信念,他为了今日不知受了多少苦,可在即将能够报仇雪恨的一刻,确是不忍心动手,更是在这一声对不起中将过往种种仇恨抛掷九霄云外。
数十把飞刀齐刷刷朝着明济飞来,飞刀迅疾带着狠厉,明济随手捏住一把,手腕一转,飞刀换了个方向朝投射之人而去,西域双煞腰身后仰,险险避开来,衣袖却被劲风割开一道,明济嘲笑道:“二十年了,你武功还是这般差劲。”
“二十年了大师这损人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西域双煞回怼道。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萧南宣与付光义带着禁卫军将这所宅子团团围住,萧南君在来之前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他知道此番必是凶多吉少,就连即位诏书都已经拟好,内阁与萧南宣各持一份,两份诏书一摸一样。
宅子外面萧晔的人已经被全部肃清,萧南宣进来时,萧晔正在悠闲品茶,他转动手中茶盏,不悦道:“王叔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没有礼貌。”
“谁是你王叔,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蚯蚓杂碎,还要硬攀皇室,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王看你是死到临头不知羞耻。”萧南宣骂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不顾及人死活,专挑别人最脆弱的那块下手。
萧晔脸都气绿了,甩手扔了茶盏,“你还好意思骂孤,你不是也对那个位子觊觎已久。”
萧南宣冷哼一声,戏谑道:“本王要是不做做样子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就你们湛家那不要脸的劲可不得闹得天下大乱。”
“没有湛家孤一样能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你来的正好,孤一并送你们见阎王去。”
“说这话之前先掂量掂量,你也不看看你的人还剩几个能喘气的。”萧南宣一双瞳仁如墨染的黑,不笑时自是一派威严。
“甭管剩几个,对付你们足矣。”萧晔似乎有意与他消磨时间,逞一时口快。
萧南宣瞧出他的意图,沉声道:“本王劝你尽快将人交出来,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王叔一向本事最大,想要人自己找去。”萧晔又重新坐回位上,慢悠悠为自己斟了杯茶。
萧南宣转身对傅光义吩咐道:“你带人去后院搜,就算把整个宅子掀了也要给本王把人找到,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王叔要不来一道饮一杯茶?”萧晔扣扣桌子,含笑问道。
“好不要脸,就你也配与本王共饮。”萧南宣都不稀得拿正眼瞧他。
“难道王叔就不想知道父皇现在如何了?”萧晔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笑容。
“你以萧霁为诱饵引来陛下,可得到了你想要的?”萧南宣敛去眼中担忧,语气平稳的毫无波澜。
萧晔挑挑眉回道:“那是自然,不然怎有心情邀王叔共饮。”
萧南宣蹙起眉来,话锋一转与他打起感情牌,他语重心长道:“陛下待你不薄,你何至于要赶尽杀绝。”
“哈。。。。。。”萧晔不以为意,反驳道:“待孤不薄?他都想要孤的命,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萧南宣白了他一眼:“是你起了杀心在先,那场刺杀你自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但凡长点脑子的都能猜出是你所为,你不该那样做,白白断了自己活路。”
“王叔心机深沉,又在这诓骗孤。”
萧南宣一声叹息:“你自己行径卑劣,却把天下人想的与你一样。”他摇摇头,指了指萧晔又道:“在这事之前陛下曾与本王谈过,好歹你们父子一场,不论血缘,光是这十几年的情分他也不会要你性命的,本想着封你个郡王赐你一块封地,保你此生安稳度日,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个郡王就想将孤打发了?孤要的是整个大磬,孤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孤要所有人都对孤俯首称臣。”萧晔紧紧捏住手中茶盏,表情几近疯狂。
“该醒醒了啊,做梦也得有个度,本王瞧着你这个样子怪好笑的。”萧南宣负手而立,眼神轻蔑的嘲笑他。
萧晔勃然大怒道:“孤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等孤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你开刀。”
“那本王可太害怕了。”萧南宣故作惊惧道。两人说话间便听到后院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里头怎么了?”萧南宣吩咐侍卫前去查看。
片时侍卫跑回来复命:“王爷,后院埋了火药,咱们的人不小心碰到引线引起爆炸,死伤惨重。”
萧南宣随即问道:“傅将军如何了?”
“当时傅将军离得远,并未受伤。”
萧南宣转身指了指萧晔,眼神凌厉,道:“好啊,本王当真是小看了你,在上都你也敢私囤火药?本王看你是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