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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谈话之后萧南君琢磨出点儿古怪,他并非粗疏之人,明济心里的那点事他如何看不懂,此后便总是刻意回避他。
行路寂寞倒叫两人间刻意的疏离越发明显起来。
明济瞧出他的不自在,为自己那日无故冒犯苦闷起来。
林子里蚊虫多,明济脖子上的伤被蚊虫叮咬过后非但没有愈合而是红肿发炎起来。
萧南君瞧见他伤口溃烂,于心不忍道:“你这伤如何变得这般严重?”
明济理了理领口,没有回答。
萧南君又觉得自己这几日装聋作哑的确有些过分了,明济好似也看穿他的心事,渐渐与他保持距离,萧南君本该高兴才是,可心中为何又无故惆怅,他看人时总是眼明心清,到了自己这里又是当局者迷。
萧南君叹气无奈道:“咱们打算以后都要这样疏离?”
明济似乎又变回他们初遇时候的样子,冷冷道:“那日无意冒犯殿下,殿下不必介怀,贫僧护送殿下离开此处便会自行离开。”
明济从第一眼见到萧南君就揣上了一颗满是非分之想的心,萧南君是何许人,大罄顶尊贵的太子将来是要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他那样好,像曜日当空那样熠熠生辉,他明济仅是个平凡人又如何妄图去摘那曜日。
萧南君神色微敛,心里错综复杂,一句话卡在嗓子里噎的生疼,最后却是不言不语,亦让别人瞧不清他表情。
一路上两人没在多话,明济冰冷的像个陌生人,萧南君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需求,明济给他做什么他便吃什么,没了一开始的矜骄。
这日明济去找吃的,萧南君便做了个决定他不用依靠明济自己亦能走出无望谷。
为了避开明济萧南君索性换了个方向,他袍袖一甩态度决绝,脚步坚定,却又像是赌气一般。
困难总比想象的多,还未走上半日萧南君便就有些支撑不住,饿的发慌两脚无力,没有人会给他找吃的更没有人来背他,萧南君停在半道躬着背脊双手撑膝缓了半天。
附近草木异动,听明济说这谷中有猛兽,他心下害怕拔腿就跑,还没跑出几步便狼狈掉入一个天坑里,整个人摔的发懵,身上头上全是泥土,萧南君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又冷又饿,看着光滑的洞壁无计可施,萧南君心里盘算若是没有人发现他,不出两日他便就命丧于此,这么想来心里着实不甘,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萧南行了。
月升又月落,晨曦初露,洞口飘荡着稀薄的雾气,萧南君无力靠在洞壁上,半阖着眸子眼前一阵阵眩晕,时间每过去一分他离死亡又近了一分,一时好生灰心丧气。
半梦半醒中萧南君听见有人叫他,接着将他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萧南君心头一颤倏的睁开眼,眼前的人似梦似幻,萧南君注视着明济,神色长久的空白。
明济拍拍他脸颊,担忧道:“脑子摔坏了,不认识我了?”
萧南君恍若未闻,又盯着他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