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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楼玉珩似乎不想再多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怕因为这句话不对付又将两人推的更远。
自上次傅月白无故失踪,楼玉珩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的找了好几个月仍是无果,他方才知道自己的消息太过闭塞,他便在心中盘算起如何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主动侦探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而不是别人想让他知道什么他才能知道什么,如果下次傅月白再逃跑,他定能在第一时间将人给抓回来。
他从无望谷带出来的除了楼小饶与楼无双外,还有原本就忠心与他的几个人,这些人之前在无望谷里也是负责探查消息的,如此便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
原本江湖上传言无望谷有前朝留下的宝藏,此传言并非全假,只是并非是前朝的东西而是原本就属于大罄的,是开国元祖武昌帝留在那里的私库。
在朝廷绞杀无望谷之前,楼玉珩便已经暗中命人运出来不少,如此他在上都才有钱财开销,买宅子,建立情报组织的花销都是从这来的。
傅月白知道他脾性,若是再问下去他定要发火的,眼下自己身子实在疲乏,不想与他耗神,便也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问。
两人就这样贴肩躺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房里异常安静,只听得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与外面洒扫时偶尔发出的声响。
瑞康王府
门啪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回弹的声音震天响,萧南宣头也未抬,依旧伏案执笔,垂下的浓密长睫,遮住眼中情绪。
沈容白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啜着茶,眼睛直直盯着桌案边的人。
过了半晌,萧南宣放下笔,撑着下巴看他,那双黑眸,灵动欲语,神色似有不悦,啐道:“小白眼狼还知道回来?”
他与萧南君长得相像,五官更加明艳一些,风致优雅,容颜绝丽像一缕金灿灿的日色,显现在一片苍茫天地间,明媚动人。
沈容白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搁,反驳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瞧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见外,这明明是瑞康王府,大罄顶矜贵王爷的府邸,这会到成了他的家了。
萧南宣冷哼一声,“我当你是在外面玩野了,不记得家门朝哪个方向开的。”
“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沈容白咬着后槽牙,梗着脖子,一副欠收拾的表情。
萧南宣被气的不轻,扣了一记桌子,不悦道:“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爱去哪儿去哪儿,本王看见你就来气。”
“王爷何等尊贵,我一个从小流浪的孤儿,能被王爷看中养在府中,得了王爷几日垂爱,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又岂敢肖想以后,如今王爷厌弃了,便要赶我出去。”沈容怒气冲冲地逼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南宣,语气酸溜溜道。
萧南宣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些岁数,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拿捏住了,他面有倦色,捏了捏眉心,“是你不听本王的话,不能安心呆在这王府,如今还恶人先告状。”
“我又不是妇人,如何只呆在后院,你的一切计划都不愿让我知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萧南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休要在蒙哄我,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还是说等你坐上那个位子后,便要与我撇清关系。”沈容白想起那日楼玉珩的一番话,便又道:“王爷,你走的是凌顶之道,我连成为你手中一把杀人的刀都不配吗,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
萧南宣心中烦乱,伸手摁着眉心,他十六岁初见沈容白,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顶多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在一群正在被训练的影卫里,岁数是最小的,长得粉雕玉琢,力气小的连刀都拿不稳,每次挨训也不哭,倔强又要强。
萧南宣觉得这孩子好玩,每每总要逗弄一番,诺大的王府就他一个主子,实在是冷清,沈容白的到来倒是让这里热闹了许多。
这孩子不怕生也不畏惧他王爷的身份,每次萧南宣捉弄他,他总会想办法还击回来,萧南宣也不与他计较,总是宠让着。
等他再长大些,萧南宣才发现他一直养着的狗崽子突然有一天变成一头狼,磨尖了爪子獠牙,将自己当作他的猎物。
“你这么说反倒成本王的错了,我不信你?我不信你还将你留在身边做甚,沈容白,你如今越发放肆了,本王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萧南宣冷笑一声,站起身与他对视,清润的眼眸里夹杂着怒气,问道:“本王待你如何,你心中没点数吗,整个王府谁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竟还怀疑本王,当真是叫人心寒。”
“还不够,整个王府知道还不够,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萧南宣,你敢吗?你敢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吗,你敢在外面大大方方的介绍我而不是只叫我躲在你身后。”
“放肆!沈容白你欺人太甚。”萧南宣气红了眼,怒道:“兹事体大,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我若是公布了你我的关系,你要是能活过第二天,我算你有本事。”
“那王爷如果坐上那个位子该拿我如何?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道吗,还是如现在一般我要一直藏在你身后,然后看你娶妻生子,一家团聚,萧南宣,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沈容白有些心凉,他与萧南宣之间像是横亘了一条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沟壑,因为身份,因为性别,因为皇家的礼制,叫他们永远也无法毫无负担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