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极了,沈君言正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男人柔声的唤道
“阿言,过来。”
沈君言走了过去有点不好意思的摊开手“这些东西这么贵重,就这样给我不太好要不”
顾长衡笑着摇了摇头,“你才收到两样见面礼,等到我伤好了带你回顾家大宅你可要提前准备一辆车过去拉礼物不对,说不定有长辈送车,直接让他们连东西带车一起送到咱们家去。”
沈君言听着听着笑了,他喜欢顾长衡用冷清的声线讲出的那句充满烟火气息的“咱们家”和男人那双凝望着他的深邃柔情的眼眸。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他笑起来左脸有一只小酒窝,很可爱。
顾长衡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心里痒痒的“我怎么会骗你,除了我爷爷膝下的五个孩子,粗略的算上我爷爷的三个兄弟他们膝下的儿子女儿加起来都有十位以上,更别说我爷爷是他们之中最小的那个,年龄差距一代一代的算下来,到了我这一辈上光是表姑表叔喊都喊不过来”
“再说我这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收他们一点礼怎么了?”顾长衡突然想到什么露出略微委屈的表情,“阿言你都不知道,你没过来之前我给那些亲戚随了多少礼。”
提起这茬顾长衡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结婚随礼也就罢了偏偏我还是孤家寡人,结完婚他们下崽子也快,我又要跟着去随礼,有一段时间真的是随完这一家赶下一家的宴席。”
一句话概括就是永无止境的宴席,铁打的单身黄金汉。
每次去参加避免不了总是会被长辈拉去有意无意的相亲,但自从顾长衡发现后就再也没有亲自去过了,都是喊助理代为参加的。
沈君言听着男人的小小抱怨忍不住乐了,他捏了捏顾长衡的手说道“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嘛,咱们一起先赚它个回本再说。”
这话一落顾长衡身躯微震,他看着沈君言笑的轻松的脸喃喃道“是啊还好你来了,要是你不来我可怎么办”
整整十八年,他等的太久太久以至于快要站成一块凭借着本能存活的石像人,沈君言是他唯一的执念和深爱。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归属于彼此。
顾长衡和他没有说多一会儿话便疲惫的睡了过去,沈君言就坐在一旁紧握着他的手看着男人苍白英俊的容颜。
睡梦中的顾长衡微微蹙着眉因为麻药过去伤口发出难以隐忍的疼痛,沈君言的心也跟着一起揪起来。
他擦去男人额头上的汗珠抚平男人冷峻的眉眼,心里软成了一片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了半个多小时也丝毫不觉得够。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默默的看着彼此,然后共度余生。
尽管沈君言再舍不得他也必须趁着顾长衡休息的这段时间回警局做一下笔录,绑架沈母和沈清晨的绑匪当场击毙两个,但还有一个在外逃逸到现在都没抓到。
他离开之前想了想还是找护士借来了纸和笔写好自己出去的原因和很快就回来的叮嘱,他将纸条塞进了男人攥成拳的右手里,就怕顾长衡一醒来又惊又怕到时候四处派人找他。
沈君言怜惜的亲了亲顾长衡的额头,这才转身离去。
顾长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全部黑了下去,除了床头一盏小台灯幽幽的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房间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守床的助理撑着头正在玩手机。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荡的有些吓人。
顾长衡呆愣了好几秒肩膀的疼痛令他的脑袋昏沉发懵,他这是又被抛下了么?
还是说之前的种种美好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一厢情愿的梦?他在梦里对着小孩忍不住的抱怨敞开心扉的诉苦,是他一直想但从未敢做的事。
是了,一定是梦啊。顾长衡只觉得心脏疼的受不了眼眶发酸发胀,整个人好像又死了一遍一样,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放麻的手里紧攥的纸条。
“哗啦——”床头的果篮被碰到跌落在地。
那助理一惊连忙抬头看见那躺在病床上好好的男人不知为何不顾受了伤的口子挣扎着要下地。
“顾先生您别动!您的伤口要裂开了——”
“滚开!”
助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面前的男人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雄狮眼眸透着浓重的绝望和一博的勇气,只要他敢上前阻拦必定会被其扑倒在地。
直到男人艰难的撑着床沿差点走出病房门口,助理才如梦初醒般的喊道“顾先生您要去哪?”
他要去找他的阿言,好歹也要见一面他不信那是他一个缥缈虚无的梦境,他不信!
然而顾长衡还没走出房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型欣长的青年,那人在看见他之后愣了足足好几遍。
随后一道怒吼响在了男人的耳边,“顾长衡我看你那一qiang是崩你脑袋上了吧?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