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意觉得母亲真是孕糊涂了,以往她是万万不可能拿狗窝形容自己家的。
可是跟孕妇有什么好讲的呢。
田知意咬咬牙,将心里的吐槽强压下去,主动问候母亲:“最近过得还好吗?去医院检查还方便吗?”
这一问打开了母亲的话匣子,她接连不断地讲起了医院特殊时期的管控措施和她每次去医院产检的心惊胆战。
田知意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对了。
母亲在说话的时候,她是插不上话,只要是不是“嗯”上几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就行了。
她能空出时间走个神,不用全神贯注地应对。
许是发泄了太多负能量,母亲的情绪愈发低落,她向田知意抱怨:“我都不知道我那么辛苦图什么。”
田知意发现话题走向不对,连忙想办法调整:“检查出来结果好吗?”
提到产检结果,母亲总算能提起些劲:“那倒还蛮好的。”
“那不是挺好吗?”田知意试图安抚她,“身体健康是最好的。”
……难道产检苦这个孩子就不生了吗?
田知意在心里想,但她知道这又是一句不能说出来的话。
所幸她已经能平静地对待母亲的诉苦。
母亲被她强行岔开话题,也逐渐冷静下来:“是啊,再过段时间就要生了,希望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会的。”田知意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主动提出结束通话,“我要去读书了。”
“去吧。”
挂断通话,田知意彻底放下心来。
这次母亲讲得很高兴,没有把父亲喊来与她对话,她应对得还算游刃有余。
时间一晃到了开学前,田知意换上了自己来时的衣服,把章成绢给她的衣服洗干净晒干还给她。
章成绢提出送给她。田知意迟疑片刻,没有收衣服,收下了她做的那双鞋。
田知意提出要再补给章成绢一个月的食宿费,章成绢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我这里毕竟不是学生公寓。况且你也帮我做了很多事,不是白吃白住的。”
“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田知意很坚持,“就算是学费也得多交一些。”
“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你愿意学,我也情愿教……”
见她们各执己见,闻叔出来打圆场:“要不这样,钱我们就不收了。大家认识一场也是缘分,就当认了门亲戚,我们长辈多照顾着点晚辈也是应该的。”
田知意知道不好再推拒他们的好意,只得不再坚持。
章成绢也顺着话头问:“你还有什么需要阿姨做的吗?”
田知意想了想,还真想出件未了的心愿:“我想梳麻花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