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宝来闻言眼前一黑。
没等他开口呢,大家又说到了砖瓦的售价:“前不久我去了凉州,青砖瓦红砖瓦价格差的很多,城南城北价格也不一样。咱们确定都能出青砖瓦吗?要按照多少的数量往外出货?一万块起步的价格,和两万块起步的价格也不一样,这根本没办法明确定价嘛——”
这边话还没说完呢。
有人急匆匆跑进来:“你们物流厂咋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来交接新一批的饲料吗,等了许久都没见你们来,我们厂长派我来催一催。”
哦哦对,忙着开会,饲料没有运给养猪厂。
于是会议暂时中断,裴宝来赶忙安排人去送饲料,其余的人也都各自散了去忙活。
“所以今天咱们还收不收麦麸子?”
“不收了不收了,厂长说只要精饲料。”
“这——我还是觉得麦麸子更合适,我家养猪都只用麦麸子的。”
“又是听他们放闲屁,开完会什么都听不明白,最后还得自己来。”
等好不容易把饲料运走了,裴宝来喘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开的会好像没开明白?
但他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这都能出错的话,只能说这批员工太笨了。
这时候,顾真急匆匆从外面走回来,她最近忙着跟木匠铺做曲辕犁、耧车的订购对接,同样忙到脚不沾地。
瞧见裴宝来,顾真赶紧问道:“厂长,咱们这耧车、曲辕犁的订单,具体要出多少货?要是等明年夏天,这些东西才能卖出去,现在咱们根本没有钱结算给木匠铺啊。木匠铺那边一听说咱们的货要压这么久,都不愿意接单。而且,咱怎么才能确保曲辕犁和耧车能在凉州卖出去?价格定多少,销售渠道怎么打开——”
裴宝来张嘴正准备回话呢。
厂子后院里冲出一个员工:“”厂长不好了,邢五在郎中那里号脉,说是身体不太对劲,暂时不能跑凉州了,可咱还得等着他去做猪肉市场调查呢!”
啊,那这个事情确实会比较重要点。
“顾真,你先等等,我去看一下邢五什么情况。”
裴宝来跟顾真打了招呼,不顾对方急吼吼的表情,转身去了后院。
等好不容易把邢五的差事交接给另一个员工。
裴宝来吁了口气,他忙的口干舌燥,想去屋里喝杯水,结果人都没进屋呢,又有人来找他——
“厂长,不好了!”
裴宝来人都麻了。
不是,就这么些简单的事情,怎么一个个都办不明白呢?
这个时候他恍惚想起,他们这群二世祖当时刚进县衙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什么来着?
县太爷,不好了!
这么想想,县太爷当时是不是掐死他们的心都有了!
就在裴宝来走神的片刻。
刚才被搪塞过去问题还没得到解决的顾真又找了过来:“厂长,我的事儿——”
去养猪厂送饲料的员工也回来了:“厂长不好了,养猪厂说了,这批饲料不能收,他们实在不需要麦麸子了,只要精饲料!”
邪门的是。
有的人忙碌到脚不沾地,但有的人却又手里没活儿可干。
几个负责凉州采办的人找到裴宝来:“厂长,咱们现在真不需要去凉州采办物资吗?我们都闲好几天了。”
裴宝来心想,毁灭吧真的。
但他还是绷着一张看似云淡风轻的脸,说道:“没事,别慌,问题不大。刚才接到县衙通知,我得临时过去一趟,不知道县太爷那边有什么指示。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等,回来以后,我都轻松给你们解决。”
众人闻言看向厂长,心里暗自佩服。
明明他们乱的晕头转向,一个个着急到不行,但是他们厂长看起来却丝毫不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