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掠而过的画,上面的女子惊若翩鸿,单手支着下巴,眸如皓月,眉间几分栀子花的清爽,笑如春风,不是安晚婉是谁?
唯有不同的只是现实中的安晚婉眼角下多了一颗血红的“泪滴”,既然是胎记,那么迟早都得除去。
他有些庆幸,那样的安晚婉……他已捷足先登,从画中窥探一二。
怀中抱着温香软玉,带着淡淡的茶香味,他尽情的汲取她的芬芳,唇齿交缠间,轩辕倾城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安晚婉笨拙的回应着他,惹来他下身一紧,紧接着又是一个热情又绵长的吻。
一直到吻得不能呼吸,轩辕倾城才放开了安晚婉:“茶很好,这是奖励。”
他笑得戏谑又邪恶,安晚婉恨不得把脑袋扎到土里去,她又被他活生生的调戏了一般。
“轩辕倾城,你,我,你……”又开始慌乱得说不上话,哆嗦了一会脑子才恢复了正常,她凌乱咆哮道:“哼,我不理你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起身跳下软榻,连落下的一只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人便落荒而逃。
独留轩辕倾城在原地笑得倾城,笑意再次直达眼底:“这个傻瓜……”
亲昵的呢喃从他唇中溢出,然后淡淡的消散在风里,徒留一院茶香。
安晚婉走了以后,轩辕倾城将杯中余下的茶一口饮尽,然后起身,走回阁楼房内。
他从二楼的廊沿蹴身跃到阁楼的楼顶,晚秋阁地处安府的正中央,视野宽阔,正好可以一览整个安府的模样。
他欣长的身影就这样立在上头,望不尽安府延绵的楼宇屋檐,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财富与秘辛……
忽然间,轩辕倾城孤身凝望着这片天地的背影,露出一种尊贵的傲气和一种掌控天下的意满。
凌厉的气势怎么藏也藏不住。
時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已是安晚婉回门的第七天,沈明醉天天在竹居里听着探子的回报。
今天安府小姐身子有了好转,不过还是嗜睡,一整天都躺在房中不肯出来,轩辕公子也在房中处理事情,哪都没去,陪着安府小姐。
今天安府小姐心血来潮,和轩辕公子一起吟诗作画,玩到了一半两个人争执起来,安府小姐被气得离开晚秋阁到了平湖边绕着走了两圈,轩辕公子等到她回来才一起用饭。
今天安府小姐特地在晚秋阁里架起了炉子,亲自给轩辕公子煮茶喝,轩辕公子帮她生火烧水。
轩辕公子吻了安府小姐。
安府小姐被吓得连鞋子都不要,直接跑到了别的院子呆着。
安府小姐……轩辕公子……
为什么探子传来的消息会让他这么心痛?
陪她吟诗作画的人应该是他,替她生活沏茶的人应该是他,陪她品茗观景赏人的人应该是他,情到深处吻她的人也应该是他,什么時候那个人变成了轩辕倾城?
轩辕倾城拥她入怀,轩辕倾城看着她盈盈一笑,轩辕倾城看她淘气闹事,轩辕倾城与她唇枪舌斗,轩辕倾城与她同床共枕……
沈明醉胸膛里有不甘的怒火,有再也无法抑制的伤痛,心底蔓延而出的悲凉。
他一个人独自立于这片天地中,什么都没有……
连那个曾经说好了要等他来娶的女子也失去了。
他得到了万贯家财,却失去了她。
万贯家财要来有何用?
凉风凄凄扬棹歌,云光曙开月低河……
沈明醉又重复吟念了安晚婉喜爱的诗句,又拿起了玉箫,吹奏《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想起我离家的時候,杨柳依依随风飘飞。如今我在归乡的途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路途泥泞步履艰难,饥渴交加满身疲惫。我的心是多么凄凉悲伤,满心的伤痛又有谁能体会……
歌中的“家”是一个方向,可家,如今他的家又在哪?
那个空空洞洞的沈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