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佑摇了摇首:“属下不知。”
如今也只是能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查而已,虽然对方的动静很大,却处理得极是干净利落,完全不留半分线索。
若不是查得太事无巨细,并且在同一地方、同查一件事,巧合过多,只怕滦阳到现在还未能完全察觉。
就算察觉了,也别无他法,只能上报给轩辕倾城,让轩辕倾城另做定夺。
“属下只知,这一次查轩辕府的人,查的几乎都是少爷你的私事……上至轩辕府与云南王府私通往来的书信,乃至轩辕府被查抄前,少爷当日的行程。”
轩辕倾城听罢大手摩挲着杯沿,有瞬间的怔忪。
蓝佑又继续禀报下去:“这些鬼鬼祟祟的探子无处不在,甚至连河堤溪畔别院,都有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
轩辕倾城听完蓝佑所言,整个人一顿,宛月站在轩辕倾城身侧,帮轩辕倾城布果倒茶,莹白的手腕也一滞,茶洒出杯沿。
只见蓝佑稳稳抱拳道:“少爷,这事如何处置?”
轩辕倾城仅是不言不语,忽然整个浔阳阁中凝滞起了一种可怖的气氛,查轩辕府,还查的皆是他的私事,查他与云南王私通往来的书信,查轩辕府被查抄前他的行踪……轩辕鹤堂已死,得力助手修良也已因为命案在身而被囚牢中,已无能力再兴风作浪,绝不可能会再与轩辕鹤堂有关。
那还能是谁……甚至查到了河堤溪畔别院。
轩辕倾城眸色在瞬间暗沉了下来,脑中浮现出茶驿两个字,不敢相信,亦也不愿相信。
应当不是安晚婉……
安晚婉这几日就在水莲苑读书赏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往来的只有郎中一个人,虽然这些日,他总太过于忙碌,两个人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小见几个时辰,但她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异样,所以应当不是安晚婉才对……
可这一刻,轩辕倾城的心中竟然不敢如此笃定。
脑中猝不及防的掠过前些天在远山亭中的画面,安晚婉脚下那张掉落在地的信笺如此的刺眼。
她曾经查过他,纵然他不曾深究,但始终已经有了先例。
此刻的轩辕倾城薄唇紧抿,一双剑眉斜入鬓,竟隐隐凝出了一道寒意。子府上今。
他将心中异样之感压下,冷了许久才轻扯了唇畔道:“让那些人查吧。”
对蓝佑,仅是如此交代,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说尽了一切。
大兴王朝里,觊觎轩辕府财富的人何其多,对他轩辕倾城心存好奇,怀着探究的人也极其多,毕竟是如今掌控着整个轩辕府大权的人,有人好奇想要探究,也无不可。
俊脸敛着眉,一双幽深的墨眸沉如古井,石子丢进去都泛不起星点涟漪。
他在心中掠过无所个可能性,宁愿相信是被仇家觊觎,宁愿相信轩辕府再临大敌,也不愿相信是安晚婉所为。
哪怕轩辕倾城在听到河堤溪畔别院一词之时心中顿晓了个大概,也都能当做一无所知的继续下去。
轩辕倾城说完,不管蓝佑略微讶异的目光,手离茶盏,开始坐到书桌前,处理下一批商事,不想再听与这事有关的一言半语。
只余蓝佑站在原地,有些不懂轩辕倾城是什么意思,难道明知道暗处有人查,轩辕倾城也不管了?
他一愣,只道:“少爷?”
轩辕倾城摆了摆手,不再给他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下去。”
声音裹着的寒意让蓝佑一惊。
蓝佑只好敛了眉,静静退下。
是夜,月上眉梢,越凉如水,倾泻了一地的月光,像是一层铺在地上的银霜,散发着微微的寒意,轩辕倾城终于将手头的所有事情处理完,踏着月色从浔阳阁走回水莲苑。
水莲苑中此时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院内的洒扫丫鬟都已放了工,只剩下堂内伺候的零星几个丫鬟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