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修惯会观察人,一看就知道言景则是真的睡着了。
他给言景则吃了兔心和一块兔肝,还剩下兔肝和鸟儿的心肝,但言景则已经睡了。
苏墨修想了想,把剩下的东西吃了,闭上眼睛。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墨修就起床了。
屋里的火堆点了一晚上,现在也还亮着,言景则还睡得很熟……
苏墨修示意负责守后半夜的人别说话,独自出了门。
他过了一个半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拖着一只羊。
他昨天出门捕猎的时候,瞧见某个地方的积雪被翻过,还露出底下许些植被,那是山羊爱吃的。
他一大早去那边守着,一动不动,还真等来了几只山羊。
可惜他潜伏的时间有点久,手脚长时间不动之后就有点不灵活,最终只抓住了一只本就受过伤的山羊。
这种野山羊个头很小,连皮带骨也就三四十斤,剥皮去内脏之后能出来二十斤肉都算好的,并不能让大家吃饱,但比昨天的兔子好多了。
走到近前,瞧见门口有人,苏墨修的心跳就不自觉地有点快。
然而……在门口等着的是张二缺而不是言景则。
苏墨修的心跳又飞快地恢复了平静,古井无波。
“二少,你抓到了羊!”
张二缺猛地跳起来,吞了口口水。
“嗯,你们拿去处理一下,”苏墨修把羊递给张二缺,“羊肝羊心给我。”
山里的老虎和狼捕猎之后,都会先吃内脏。
虽然羊肝味道不太好,但应该是能补身体的。
“那肯定的!”
张二缺喜滋滋的。
苏墨修抖掉身上的雪花,去看那些听到张二缺的话跑出来的人。
里面没有言景则。
他有些不高兴,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言景则还躺在地上。
这是还没起床?
不对,这么大动静,就算没起床,也该醒了。
苏墨修大步上前,就看到言景则的脸色不太对。
他病了。
苏墨修蹲下身,手放到言景则头上,才发现言景则的头烫得过分。
“蔡安,你过来给他看看!”
苏墨修道。
蔡安原本和其他人一起,在看擅长处理猎物的人处理那头羊,听到苏墨修的话才过来,一过来就注意到言景则的脸色不太对。
蔡安今年四十岁,他其实没正经读过书,不是读书人,不过他爹是给人当账房先生的,他便也跟着他爹认了字,学了算账,想跟他爹一样,给人做账房。
边关店铺少,账房这样的活儿不好找,他一直没找到差事,只能在家种地。
十六年前,正月初二,他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