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清军亡命的向前面掩杀而来,佛郎机炮炮手则纷纷取出子铳,装上早已经装好的铁球的子铳,然后放炮还击,以打乱对方阵型。
但清军人多势众,虽然阵型稍稍被破坏,但这些绿营兵马多是亡命之徒,虽然前面千难万险,还是拼命冲上来,以升官发财。
冯德双手紧握指挥刀,身后的大队长、中队长则高声叫喊着,以约束部众,避免远距离浪射,如此不但射不准,而且多次射击影响射击精度。
为避免出现浪射,这些军武都扛枪在肩膀上,一个个踹着粗气,双手紧握自生鸟铳,密切关注着冲杀过来的鞑子。
双方越来越近,在六十步开外,冯德感到再也不能等待了,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高声下达攻击命令。
身后大队长挥舞着指挥刀,高声下达着各种作战号令,后面的兵丁也高声答允着,大家迅速的将双枪从肩膀上拿起,瞄准,然后对着前面冲杀而来的清军放铳。
双方距离太近,突然放铳,枪声密集,前面清军完全被打乱,看到身边同伴痛苦的倒下,一些人惊恐的看着前面冒着烟火的枪口迟疑不决,而另外一些亡命之徒则拼命的冲上来,妄图利用重新装填铅弹的机会杀到阵前肉搏厮杀。
但这些亡命之徒马上就为自己鲁莽付出血淋淋的代价,面对蜂拥而至的清军,忠义军采用叠阵战术,也就是最前面的一排站在最前列放铳,后面两排的兵丁则帮助装填弹药,如此保证火力连续性。
除此之外,与过去鸟铳不同,这个营的忠义军为第10镇最精锐的营,全营上下都使用自生鸟铳(燧发枪),而且使用原始纸子弹。
经过数年摸索,忠义军如今已经开始使用纸子弹了,与过去将火药装在不同竹管不同(练兵纪实方法),现在多将火药与铅弹用油纸包在一起,使用的时候只需要咬破油纸,将火药、铅弹与油纸倒入枪管,然后夯实,再倒上引火药就可发射了。
当然如今的纸子弹也比较繁琐,但比过去速度增加了一倍,完全可以保证射击连贯性。
想趁间隙杀来的清军亡命之徒很快成为枪下亡魂,看到一个个悍勇之辈慢慢倒在冲锋的路上,清军前面的兵将胆战心惊,有的感到双腿颤抖,有的停下脚步准备逃窜。
但后面兵丁则根本不知道前面交战结果,大家凭借往日作战经验如潮水般冲来,妄图冲散前面的忠义军,以赢得战场胜利。
双方越来越近,在二十步开外,冯德发出声嘶力竭的号令,突然忠义军各大队冲出数人,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抱着虎蹲炮,炮口对准绿营最密集的地方,火光迸出。
与刚才佛郎机炮发射实心弹不同,虎蹲炮近距离发射散弹,面积达数米,铅子虽然非常小难以击穿铠甲与棉袄。
但现在是夏天,除了少数精兵穿了铠甲之外,很多人穿着单衣,被铅子打中,虽然一时半刻不会死亡或者重伤不治,但也战场受伤,战力大减。
在虎蹲炮突然发射散弹的同时,前列的佛郎机炮手也更换散弹,如此阵地前面鬼哭狼嚎,哀嚎声一片。
但这还没有完,在散弹攻击的同时,各大队冲出一个个掷弹手,他们一手拿着火苗,一手从身上取出震天雷,点燃之后纷纷扔进清军密集之处。
这些掷弹兵都是千挑万选的,不但投得远而且投得准,突然投出一枚枚震天雷,前方火光四起,爆炸声此起彼伏。
如果说最初佛郎机炮放炮,火枪兵放铳,声势虽然非常大,但后面的清军看不到前面交战结果,心中没有什么畏惧,大家还亡命的向前冲锋。
现在突然看到火光四起,听到爆炸声不断,即使初上战场的亡命之徒也感到前方形势不对,很多人暗自停住脚步,不像最初那样拼命向前冲锋。
而前面的忠义军则强化了这种印象,大家迅速的换上散弹,然后在大队长、中队长带领下展开反冲锋。
双方相距十米开外,突然发射散弹,然后套上铳刺杀过去。
清军一时乱成一团,大家再也不顾将领的指挥,扭头向后面逃走,如此三千清军被杀退五百余米。
张国勋满脑充血,如失败的赌徒,完全不能接受失败的命运,带领亲军守在阵列最后面,拼命驱赶逃跑的绿营兵将返身力战。
为了鼓舞士气,张国勋硬生生砍了四个逃兵的脑袋,如此大家才稍稍稳定阵型,即便这样,但全军上下士气低迷,陷入一片低迷。
而恰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声,众人顺着哀嚎声望去,远远看见左右各出现两个大队的忠义军。
张国勋感到大势已去,绿营兵将也无心恋战,纷纷后逃,但道路狭窄,大家堵在一起,被不断包围,一时之间缴枪不杀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国勋逃回营中,看着手下兵将一个个垂头丧气,衣衫褴褛,伤兵满营。
现在张国勋懊悔不已,偷鸡不成蚀把米,刚才一番遭遇战,虽然不到一个时辰,但三千绿营兵马损失一千,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能够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