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僧性翰来到堂中而立的时候,众人仿佛如临大敌,纷纷放下酒杯,一个个瞪着僧性翰,仿佛看一个奇怪的动物似的。
但僧性翰昂起头,不加理会,只是站在堂中,双眼直视着尚可喜、耿继茂二贼。
或者是被僧性翰盯得心里慌张,尚可喜实在忍耐不住,咳嗽道:“堂下何人,是来投奔本王的,还是带来杨轩降书?”
众人大笑不已,僧性翰也跟随大笑道:“哦,发话之人可是辽东之尚可喜,吾乃大明御史,大明的天使来到广州,特来调拨于你,岂是尔等口中的贰臣?”
尚可喜笑道:“哦,杨轩的使臣,杨轩即将篡明自立,尔等先仕大明,再仕杨轩,一样是贰臣吗?”
众人一听,纷纷掉头称是。
僧性翰笑道:“我主蜀王起于军伍之间,代民伐罪,解民众于倒悬,乃天下万民所拥戴的明主,岂是尔等口中的篡位之人。
我王所控制之地,无不是从叛贼张献忠手中夺来,是从你等满清鞑子手中夺来,何来篡位之说?”
尚可喜笑道:“彼此彼此吧,我大清所控制土地,乃从流寇李自成手中夺得啊。”
僧性翰摇头道:“尚可喜,你言之大谬亦。
辽东乃我大汉世居之地,岂是你口中满人居所?不要因为你家祖辈移居辽东,就以满人自居。尚将军,恐怕你想成为满人,你家主子还不允许吧。”
尚可喜大怒,双手紧握剑柄道:“僧性翰,不要以为你是杨轩使者本王不敢杀你。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使者,就是那个杨轩站在本王面前,本王屠之如屠一狗而。
你说,杨轩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僧性翰暗自沉思,可不要因为呈口舌之利,而耽搁大事,笑道:“哦,尚将军,王爷命本御史前来,宣读一份谕令而已。
尚将军,谕令在这里,本御史马上就要宣读了。”
尚可喜与耿继茂对视一眼,说道:“哦,既然是那个杨轩给本王的信使,交给本王就是了,再这里宣读什么呢?”
僧性翰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道:“尚将军,难道你等不怕被人说成与我蜀王府书信往来,暗通曲款吗?”
尚可喜大惊,双手缩回,良久尴尬的笑道:“本王忠于大清,可比你家监国更加忠于大明哦,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刀山火海都走过来,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僧性翰说道:“尚将军,既然你刀山火海都走过来,那就更应该沉得住气,听本御史宣读谕令吧。难道你尚将军怕我家监国,如老鼠害怕猫一样吗?”
尚可喜与耿继茂对视一眼,良久,耿继茂说道:“你公开宣读杨轩书信无妨,但是,有一点我们要明说,我等没有义务接受杨轩的书信哦。”
僧性翰也不说话,拿出书信宣明尚可喜、耿继茂罪行,其家族,其部众所可能遭受的处罚之后,堂中众人大怒,一个把总模样的人站起来说道:“大言不惭,大言不惭,杨轩自己深陷我大清包围之中,还如此狂妄,要惩办我等,真是岂有此理。”
僧性翰笑道:“天下之势,在人心而已。
各位,我想那个罗洛浑、豪格、尼堪、多铎等人最先也没有想到身首异处吧?
哦,你们还是稍稍有赎罪的机会,你们可以马上自刎于本御史面前,到时候我们王爷可以不追究你们罪行,也保证你们家人安全。
否则的话,到时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豪格,多铎,就是你们的榜样。”
一个副将的人大怒,推开一个美姬,拔出宝剑道:“你太狂妄了,本将军杀了你,看你还是否敢如此狂妄?”
众人见状,纷纷拔出宝剑,想当众剁了僧性翰。
僧性翰大笑不已,尚可喜喝退众人道:“各位,我等杀了他没有益处,杨轩就是派出一个死士,前来激怒我等,你们杀了这个僧性翰,反而成全杨轩,成全了这个僧性翰的名节。”
当即下令将僧性翰收监,通过严刑酷打,许以高官厚禄,希望僧性翰能够投降自己,但让尚可喜颇为失望的,僧性翰大义凌然,拒绝尚可喜提出的一切要求,后来在兵败之前,被尚可喜杀害。
而僧性翰也因此成为有名的民族英雄,受到万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