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大长公主才将视线投向云今,似在打量,嗓音缓而沉:“你倒是老实。”
“程达同本宫说过,这四大天王都是尊师所塑,骆娘子还打了下手。”
云今微微蹙眉,程侍郎处自有名单,清楚每处改建、新修对应的负责人是谁,这些大长公主既已知晓,何故又来问她。
“骆娘子,带本宫去见你师父。”
“啊?”云今吃了一惊,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礼,手忙脚乱地要跪下请罪。
却被大长公主扶了一下,膝盖将将屈着。
大长公主并未在意所谓失礼,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她,“程达那儿有每个工匠的住址,你师父留了个假的,你知道此事?”
云今愕然摇头。
“你既是他徒弟,便知道他住哪儿。带本宫去。”
“殿殿下,我,家师云游,未曾细说去处,民妇也不知他现下在哪儿。”
云今紧张起来,又看了眼多闻天王,“殿下,可是这塑像有什么问题?”
工部留有工匠名单,就是为了来日若出事,可依据名单寻人追责。虽不知眼下这是何种情况,云今还是跪下,伏在地上代老张请罪。
“啧。”
大长公主笑了声,自言自语道:“他上哪儿找了这么个性格的徒弟,怪可爱的。”
云今过于紧张,没有听清大长公主的低语,仍贴在地上说着些拗口的套话。这都是前世在长安学来的,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这时,门口处的光亮被什么遮挡,殿内暗了不少,随后听见几声急促的足音。
“子蕴拜见大长公主。”
竟是霍连,未得通传就跑了进来!
云今心下微惊,手撑在地上转而侧目去看,正对上他的黑眸。
霍连见云今跪伏在地,小小的身影单薄得很,便也跟着跪成一排,顺手去扶她。
大长公主鲜见地沉默几息,半俯身再三确认,直到看清霍连那张老是硬邦邦板着的臭脸,这才惊呼:“二郎,你怎么在这儿?”
片刻后,大长公主听罢霍连的解释,憋不住笑地摇头道:“骆娘子才在这儿呆了一会儿功夫,你就坐不住,我是能吃了她还是怎么的,连我你都不放心?”
云今早被扶了起身,只是绝没想到公主殿下是这种反应,现下不知所措地站着,略显局促。
大长公主叹缘分弄人,况她自小在贵胄圈里,什么风月传闻没听过没见过,便只顾着打趣这多日不见的霍二郎。然而见云今脸色不佳,又多有推拒,便猜郎有情妾无意,二郎许是犯浑,滋扰人家小娘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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