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执意连鞋带袜褪下?,再扯了被子给她?盖好。稍一凝滞,他语带歉意,“云今,我记起来了,这几天恰逢月信。”
“真的很抱歉,我给忘了,早知就晚几天出发。”霍连隔着被子握住云今的手,女孩儿家月信期间最好不沾冷水不要操劳,他知道的。
但再多他便不清楚了,眼下?迟疑地问了句:“昨天还吃了酒,会?有影响吗?你觉得腹痛吗?”
昨晚刚入住邸店,暮食之际霍连推给云今一盏烫好的酒,称冬日奔波又车马劳顿,饮些热酒可祛疲乏。云今便饮了。现在想来,霍连只想回到昨日,重新做人——既得重生?,一点?儿不舒服他都不想云今承受。
没得到云今的回答,霍连决定道:“这样,我们在此?地休整几天,等你好了我们再走,不着急。”
被子里,云今的手用力一振,将霍连的手掌掀开,自己背过?身去。
霍连也?不强求她?的态度有多好,自去灌装汤婆子,又翻找出与之相配的布袋防止烫伤,递给云今之后,他殷勤地下?楼,将赤珠捉了来,打听如何照顾信期之人。
赤珠愕然,她?十几岁的过?往人生?里没听说?过?哪个男子会?照顾女子信期。
但想到霍阿兄势必要在骆姐姐面前好好表现的,赤珠也?就怎么夸张怎么来,信口开河了一番。
傅七望着自家阿兄往邸店后厨走的伟岸身影,深有感触,正所谓言传身教,阿兄有时虽过?了些,但他也?是可以学到很多的。
想到此?,傅七搂着赤珠,很是深情地说?:“卿卿,你届时来癸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方才你同阿兄说?的我都记下?了,定然能做得比阿兄还好!”
卿卿一词是赤珠早前便听过?,有点?腻歪,但傅七非要这样叫,也?就随他了。
只是此?刻波斯美人眼睫一掀,碧色的水眸看着傅七,遗憾道:“我信期一切如常,既不腹痛也?不腰酸,甚至还能往地上翻两个跟头!”
云今却没那么走运,每个月癸水虽准时,却偶尔会?在第二日腹痛,再加上方才霍连在耳边叨叨,这头也?跟着疼起来。
霍连也?说?到做到,不急着动身,每日在邸店照顾云今,鞍前马后,叫赤珠看得傻眼,要知道她?初见霍阿兄可是被那冷冷的臭脸模样吓到过?呢。
这一日,霍连照常抱着阿福陪云今午睡。
哪怕她?躺着他坐着,隔了快两丈远,这心里头也?如沐浴暖阳的枝头皑雪一般,扑簌簌地化了——先前怎么没发现,恬静的日子竟是这般让人撒不开手?
阿福的腿伤早已大好,小家伙此?刻倒腾着前肢,要从便宜阿耶的怀里翻出去。霍连俊眉一皱,轻拍阿福的臀,压低声音说?:“别吵着你阿娘。”
恰在此?时,床榻上的小娘子翻了个身,素手揉着额头呓语了一声。
霍连当她?醒了,将阿福放下?走去一瞧,只听菱唇微动,念叨着什么兔子灯。
霍连莞尔,云今心地太好,推迟行程担心赤珠赶不上长安的上元节,赤珠倒是豁达摆手,转而和云今讲起波斯的节庆都是怎么过?的。
能有个聊得来的朋友,很是不错。从前云今就没什么朋友,想来难免寂寞,这次傅七赎胡姬做得很好,未来可给云今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