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几天被人当?面?指摘她?的尹州口音,心里?愈发难过。云今咬着唇说:“眼下已是春天,吃暖锅不太合适,还是算了。”
妻子的声音很低,几乎淹没在人海中。霍连听得不真切,往她?肩背上轻轻一拍,带着她?往坡下走,“想家没什么难为情?,往后若有空,带你回趟尹州。”
两人并不知晓,这句承诺一直到三年?后都并未兑现。
这间食肆生意冷清,想必是长安人并不适应尹州口味。
豆米被文火熬至出沙,几乎尝不到豆子皮,口感极佳。不用提汤中的各色时令食材,只尝几颗豆米,便可判断此锅是否地?道。
自进入这间食肆,云今脸上扬起的笑容便没落下过。
汤头滚开后她?迫不及待舀了一勺,豆米入口绵密醇厚,汤水滋味十足。
“夫君,就是这个味道!”
霍连淡淡嗯一声。
这并不是在乐游原上听某位游人说的,而是前两天同僚提过一嘴,他记下了。原先没有报太大期望,但方?才在门?口听店主一口尹州话,便知不会出错。
云今不好意思地?抿唇笑,自己都喝了一碗,还未给夫君盛汤呢。
“夫君,你快点尝一尝,先品汤,涮菜配蘸水吃,蘸水也是尹州的味道!”
她?仿佛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笑得鲜活灵动。
霍连的唇也跟着抿了抿。
不知为何,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四)蒸饼
外任寿山县令对霍连来说是仕途上的转折点。
他并不想将上的烦心事带回家中,请云今帮他收拾行囊时,也并未多说什么,只将此行当?做稀松平常的差事。
临行前一晚阿娘将他叫去絮叨很久,霍连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阿娘记得和云今互相照顾,莫要?等我回来两人都瘦了一圈。”
阿娘笑啐,“行了行了你快回屋去,云今肯定还有话同你说。”
云今确实在烛下等他。
不过,并不是什么离愁诉衷肠,而是同他讲衣裤在哪一个箱笼里?、文房四宝归在何处。
霍连失笑:“寿山并非不毛之地?,这些物件去了再买也行。”
云今唔了声,盈盈水眸融着烛光,“家里?的,你用着顺手。”
但还是站起身?来,挑拣着给行囊减负。
霍连坐在一旁,望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出神。
——忽然很想知道,她?会舍不得他吗?
没过几个时辰便知晓答案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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