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程慌了,回头看窗外,房间里的灯却突然熄灭。城市的灯火从玻璃窗里映进来,并不是一片漆黑,却晦暗不明地笼罩着自己。
更深的恐惧一下涌上心头,彻底冲垮了内心的防线。
她的手机被拿走了,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通讯设备,门也打不开。陆知行刚刚已经说过,这间写字楼原本的公司搬走了。那么会不会有人来,什么时候有人来,都是未知的。
她可能会活活饿死在里面,都没有任何人知道。
沈轻程双手背后靠在墙上。她极速地喘息着,她抬头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这间不大的房子。没有摄像头。
陆知行不是在逼她就范。他是已经决定了要圈死她。
沈轻程摸到窗边,试图打开窗户,但无果。窗户是封死的。若是以前,她可以扛起一把椅子试图砸碎窗户。
但是眼下,她的月份不小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但手臂也不可抑制地颤抖。室内并不暖和,但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在陆知远找到自己之前因为饥饿、焦渴和焦虑、恐慌而流产。
陆知行什么都不用做。他只是来看了一间写字楼,不知道她怎么跟了过来,还被锁在了里面。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沈轻程无法确定。她只知道外面写字楼里的灯熄灭了不少,很多人已经下班很久了。
她尝试撬过几次门锁,无果。她找不到任何趁手的工具,反而累的腰酸背痛。
她绝望地倚靠在落地窗上,看到外面已到天心的月亮。
秋天的月亮总是别样的美丽。那月光太亮,以至于照亮了月旁淡淡的一层云。一点亮光闪烁着从月旁穿过,沈轻程想,那应该是一架飞机。
会是陆知远坐的那架吗?那点闪烁着的,落入她眼眸中的光芒,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正从万丈高空中穿过,他会不会知道,我在想他。
沈轻程怔怔地望着那轮月亮,泪水就这样突然落了下来。
什么是思念呢,她想。或许,这就是思念吧。
她相信那就是他。她相信,在他知道自己丢了的第一个瞬间,就会赶回来找她。像以往的每次一样。
他不会弃她于不顾,一定会找到她。但她不一定有命带着孩子一起活到那个时候。
沈轻程不停地哭着。这泪水令她平静下来,也令她逐渐感到疲倦。她需要休息。于是她找到一张桌子躺了上去,紧紧护住肚子。
朦朦胧胧中,她想,那就这样吧。就躺在这里,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块布满钉子的铁板从天而降,把自己从头到尾贯穿一样。
即使真的有这样一块铁板,也让它来吧。如果它注定要扎死我。既然我没有任何可以阻拦这一切发生的办法,那就任由一切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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