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听言一惊,连忙转头观看,一看之下,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沈项二人所在的晶球,竟蓦然比先前足足增大了一倍有余,直有一人来高。球身尽成紫sè,而晶球之内的沈项二人更已消失不见,只有数千条似树干树枝形状的红蓝sè条纹在其内不住缓缓移动。
见此情景,丹雪不由俏脸失sè,颤声道:“两位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卫放鹤大头一摇,叫道:“这个倒也确实有些奇特,女娃娃不要着急,让我先来瞧瞧!”随着说话,闪身来到晶球之旁。左掌一立,一道黄sè气劲击向晶球。“砰”的一声大响,晶球受到撞击,发出“嗡嗡”之声,不住颤动不已,其表面被耶利奇所施的黑sè十字封印复又显现。'。'
卫放鹤大喝一声,不住催发劲气,随着击出的黄sè气劲愈来愈强,晶球球身所发出的“嗡嗡”之声也愈来愈烈。到得后来,整个硕大晶球竟不住在地上弹动不已,但其表面的黑sè十字封印却始终未褪,非但未褪,更似在逐渐往里收缩,转眼间晶球表面已被深深勒陷进四道印痕。
卫放鹤接连施了几次力道,都始终无法相助晶球冲破表面被缚着的封印,到后来终于怪声叫道:“臭蛤蟆,赌斗都已经输了,在一旁站着看热闹吗?还不快些过来帮忙?啊哟,这封印古怪得紧。哈哈,那两个臭小子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原来他劲力所及,一方面与耶利奇的黑sè十字封印相触,两般交触之下,只觉这耶利奇十字封印里寄存的力道委实强悍霸道之极,自己全力催发的劲气虽能稍行阻得一阻,但立刻便被冲散荡开,竟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晶球里面无数条树干树枝形状的红蓝sè条纹在不住增大增强,而随着这些红蓝sè劲气条纹的增大变强,晶球体积更在一点点不住膨胀增大。外缚的十字封印力道虽然强劲,然对此却也无可奈何。
汤九翁此时却顾不得与卫放鹤说话,甚至也不晓得是否听到了他方才的说话。自从赌斗认输,丹雪接过酒坛,让开酒案之后,他就立刻猫过来俯下身子,没命价吮吸案子上溢出的酒水。
丹雪听到卫放鹤呼喝,又见着眼前此等异景,心知情势危急非常,趁汤九翁全神舔舐案上酒水之时,突然欺近,“呼”的张臂又抱过一个酒坛,口中朗声说道:“前辈若是于方才赌斗心有不服,雪儿不妨与前辈再饮一坛如何?”
汤九翁并不答言,却突然挺身站好,双手猛力一拍自己肥大的肚腹,同时口中一吸一放接连吐纳三次。跟着张嘴用力一吸,“嗤”的一声,竟将案上以及方才碎裂的酒坛中所余酒水,一气吸了个干净。这才长长呼出口气,腆着大肚子道:“不赌了不赌了,遇上你这个鬼灵jīng的女娃娃,再赌下去还不知要弄出些什么古怪来,老酒鬼情愿认输便是。”
丹雪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前辈——”话方说到一半,汤九翁已摆手打断道:“女娃娃不要说了,我老人家是怎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又岂能是放屁?我既认输,自然会和老猴子一道,去把那两个小子给弄出来。”说罢大喝一声:“老猴子,究竟是怎样个古怪法,我老酒鬼也来见识一下。”
“呼”的一声凌空翻起,头下脚上跃到晶球上方,“轰”的双手运力推出,一股强大之极的红sè劲柱刹那击中晶球。晶球巨大的球身猛力一震,缚于其表面的黑sè十字封印忽隐忽现,发出金铁交鸣般急促的“嗡嗡”声响。
两人这一联手使力,情景又自不同。晶球表面的十字封印虽然“嗡嗡”之声愈趋激烈,但终究不能再行下陷。更且忽隐忽现,显见封印的力道已堪堪抵受不住。卫放鹤哈哈大笑:“好玩好玩,这个游戏实在好玩之极。臭蛤蟆,我数一二三,咱俩再行加一把劲,一举冲开那个吊死鬼——啊哟,不对,女娃娃可别怪罪,你卫大哥一向是嘴滑无忌,童叟无欺——是白无常,一举冲开那个白无常置下的臭封印如何?”
说完不待汤九翁说话,又行调笑揶揄道:“啊哈,一个是臭蛤蟆,一个是臭封印,两个一般臭,简直是臭不可闻。喂喂喂,臭蛤蟆,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无常鬼交上朋友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东西都是一般臭法,真可谓是臭乎其类、臭味相投、臭气熏天、臭不可支,那个、那个臭不哄哄,对,臭不哄哄!”
汤九翁本是双掌全力击向晶球,听言恼怒已极,左掌一翻,隔着晶球凌空一掌,“啪”的打中卫放鹤肩头。卫放鹤只顾说笑取乐,一时倒没留意,被他一掌打得蹲倒地上。汤九翁见状,复又哈哈大笑,张嘴叫道:“怎么样,死猴子,这个门墩儿肉的滋味还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个?”
卫放鹤怒不可遏,身子一沾地立行弹开跃起,正yù还拳相击,只听旁边丹雪的声音厉声叱道:“什么臭蛤蟆死猴子,你们两个都给我听着,沈括和项大哥若是今天因着你们二人胡闹之故有些闪失,我丹雪绝不与你们二人善罢甘休!”
听得丹雪叱喝,汤九翁冲卫放鹤道:“喂,死猴子,人家女娃娃可当真急了,不如你我二人暂且罢斗,合力救人如何?咱们的私人恩怨先缓上一缓!”
卫放鹤胡子一撅,道:“哼,臭蛤蟆你得了便宜自然卖乖了,我可不依。”
汤九翁道:“好好好,等事了之后你再打还我便是。”
卫放鹤道:“那也不行,若是等事了之后再行打还,须得打你三拳方成。”
汤九翁大眼一瞪,道:“我方才只打得你一拳,你却因何要打还我三拳?”
卫放鹤也不示弱,道:“既然不是现还,便须加倍,此事自古皆然。”
汤九翁怒道:“那死猴子你方才先行骂我依理又该怎说?”
卫放鹤道:“骂是骂,打归打,这本就是两回事,又怎能扯到一块儿?”
汤九翁道:“我偏偏就是要扯到一块儿,你又能怎地?”
丹雪在一旁只听得哭笑不得,“锵”的一声,宝剑出鞘,提剑上前。
卫放鹤本待出言还击,偷眼见得丹雪提剑上前,话到嘴边,立行改口道:“罢罢罢,既然小丫头发了话,那我老人家今天就大人有大量,索xìng不打你也罢。”
汤九翁怒气未歇,犹自气得白胡子根根翘起,然还没说话,见丹雪冲他重重“哼”的一声,话未出口,便又行吓到肚子里去了。
丹雪寒着脸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真想让我从此不再搭理你们么?”
汤卫二人见丹雪发怒,又自知先前输理,遂皆耷拉着脑袋恹恹地不敢说话。
丹雪叱道:“既已知错,还不快去动手救人!”
两人听言,齐齐把胸脯一拔,道:“是!雪儿女娃娃放心,只要我们两人使出全力,臭封印自是迎刃而解,那两个小子必能得救。”
丹雪道:“能不能得试了才知道,别只顾着浑吹牛皮。”
汤九翁哈哈笑道:“这下女娃娃可就说错了,咱们的牛皮那可不是靠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