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内阁还有政务啊。”
朱由检皱眉道:“作为大明的臣子,不想着为天子分忧,为社稷虑,出了问题,不想着怎样解决,但凡涉及到钱粮之事,只要国库拿不出,就把心思放到内帑上,这就是为臣之道吗?”
扫视眼前内阁诸臣,朱由检拿出一封奏疏,重重摔在眼前的书案上,语气冷冷道:“廉政院查的仓场案,真是够触目惊心啊,本宫此次奉诏来内阁,就是想问问你们,我大明的官俸就这样好拿吗?我大明的皇粮就这样好吃吗?”
朱由检就很合适!
“本宫此来内阁,就是要说一件事。”
言罢,朱由检看都不看韩爌他们,昂首朝公事房外走去,而一直沉默的韩赞周,此刻忙追到朱由检身后。
“都看看吧。”
“怎么不说话了?”
韩爌、朱国祚、何宗彦、沈、史继偕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朱由检双眼微眯,盯看着韩爌道:“别告诉本宫,我朝之民皆有浮财,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为何朝廷的税收不上来?为何国库始终是空虚的?”
不管怎样,内阁的地位都是不同的,即便朝中真有什么事,那也不是朱由检能说的,毕竟他不是大明皇帝,今后及冠要封爵就藩,而在大明,藩王是不能插手朝政的,到了年纪就要离京就藩!
“你管是何人之意!”
这是要变天了啊。
“五殿下,不知您奉诏来内阁,究竟是所谓何事?”韩爌微皱眉头,见朱由检迟迟不言,朝前走了数步,抬手作揖道。
讲到此处,朱由检撩袍起身。
相信京城的百姓,很乐意见到这一幕吧。
在朱由检的注视下,韩爌皱眉道。
而一旁站着的韩赞周,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木头桩子一样。
在朱国祚几人的注视下,韩爌语气平静道:“五殿下要是有什么话要讲,还请五殿下能体恤臣等。”
韩爌一时语塞。
反观坐在官帽椅上的朱由检,没有去看韩爌他们,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认真仔细的修着指甲。
韩爌据理力争道:“天津三卫乃何等要地,是拱卫京畿之门户,纵使要开海通商,那也应选择他地才行。
别看朱由检年岁尚小,还没有及冠,但讲出来的话却颇有章法,提出的问题,也是颇为刁钻。
“回五殿下,内阁尚有不少政务要处置。”
何况重农抑商乃是我朝国本,倘若人人都见商业之利,而忘记农耕要务,那朝廷岂不陷入被动?”
“五殿下!您说此言是何意?”
“本宫每每看到皇兄,在乾清宫处理朝政到深夜,有时就在想啊,是不是皇兄太过仁慈了?以至于叫一些人觉得,他们想谋成些什么事,只要没成,那就不行!?”
朱由检眼神冷厉,言语间带着质询,“红丸移宫两案,萨尔浒之战案,午门叩阙,议吏户两部堂官,国库空虚,外朝有司亏空,哄抬粮价,仓场出事,旧太仓、海运仓走水,辽左生变,保定闹饷……这桩桩件件发生的可真多啊。”
哈哈,这是何其的可笑啊!
没有廉政院,骇人听闻的仓场一案,真相何时能查明?是靠都察院呢?还是靠大理寺啊?再或靠刑部啊?”
何况陛下还允准西夷停靠,这必将会对朝廷造成影响。
朱由检笑笑,将小刀收好,抬头看向韩爌,“本宫还以为内阁没了首辅与次辅,就是形同虚设了。”
公事房内。
“喏。”
韩赞周忙作揖应道。
不知为何,在内阁发了一通脾气,朱由检的心情格外愉悦,尽管表面没有流露出丝毫,但朱由检却很高兴。
或许是他能帮皇兄做事了,朱家的江山,朱家自己人都不在意,那靠一帮外人,为何要格外在意呢?毕竟这些外人为官,也是为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