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周围那群忙碌的军人们,萧臻把目光掠过那些站姿笔挺的人群,随后才扭过头来,小声的问道,“我说,你能不能通知一下你的人,来把你接走?”
正在喝着水的修奈泽鲁呛了一口,然后才抬起头来,用鄙视的眼神看向萧臻,“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根本不需要你了吧,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我们驾车逃出去?”
萧臻用更为鄙视的眼神鄙视回去,“你以为外面是什么地方啊?撒哈拉大沙漠,这种不毛之地,出门就是黄沙,我俩说不定出去就会被晒成尸干,怎么,你想体会一下,扛着三十斤的水往外跑?”
修奈泽鲁这回不说话了,萧臻眼看着他脸色阴沉不回答的样子,才微微眯起眼来,“虽然这个办法很遭,但是如果是晚上的话,也许也不是不行,大不列颠的军队一般多久能到?”
修奈泽鲁深深地看了眼萧臻,随后似乎估量了一番,才小声的回答,“10分钟。”
“如果我没记错,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隐蔽的军事基地。”
“如果能和那里联系上的话”修奈泽鲁隐去了后半句话,随后才把湛蓝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萧臻,眼看着小女孩舔了舔被晒得裂开的嘴皮,随后脸色才绽放出一抹有些妖冶的笑容,“很好,我们夜里行动,我去准备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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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臻对于此次的行动只有四个大字。
坑蒙拐骗
虽然她很厌恶把她丢来送死的那个将军,但是让他们误会她是将军的女儿也是有好处的,像阮正那种看她不顺眼的兵也不多,大部分还是非常热烈欢迎富二代前来指导并且你好我好大家好,希望你在将军那里为我多多美言几句的。
萧臻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豪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才推开了这里的门,看着正坐在高位上的男子时,瞳孔忍不住稍微缩了缩。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身着奇异服饰男子,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边缘处居然涂晕了一些淡淡的胭脂红。
从第一面上看起来,他并不怎么出去,也就是说并不是像阮正一样能和普通士兵打成一片的人,那双修长而姣好的手,起码能显露出他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对方似乎对于她的出现极为吃惊,随后才冷淡的开口,“哎呀,你这个小鬼是什么人?”
那是一种偏向于尖锐的声音,让人甚至能够直接联想到指甲割破玻璃的感觉。
萧臻沉下眼来,挺起胸膛慢慢的走到对方的面前,她人虽然小但是面上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沉稳,或许是因为接连而来的事情让她不自觉的稳重下来,亦或者是撒哈拉沙漠里的风沙洗去了浮华的尘埃,被晒得乌黑的小女孩扬起头来,“您好,大人,我的父亲经常提起您,我对您仰慕许久。”
对方似乎很受用的眯起眼来,然而却在一转瞬间眯起眼,苍白的脸上似乎还涂着什么东西,萧臻自从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时,便已经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不这个家伙是一个宦官。
“哦小丫头,你的父亲是?”
萧臻第一次感觉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是怎么回事,想到那个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杀气,就让萧臻喉头发颤,甚至于舌尖都有些发抖。
仿佛是酝酿着款风暴雨一样的话,明明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萧臻有些惶恐的不知如何开口,她最后咬着嘴唇沉下心来,一字一顿的说道,“萧泽。”
仿佛是挤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没有人知道萧泽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萧臻不是看到他杀人,也不会如此的害怕。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眼看着那个慵懒而高贵的男子,轻轻地一挥手,一条人命就没了。
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萧臻触动太大了。
乃至后来他把萧臻丢到撒哈拉大沙漠里寻死,萧臻对他更有一种从骨子里产生的抵触感,就像是只要想起他,萧臻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那是巍峨如山一般的男子,却也是冷锐得如刀一般的军人。
“哦呵呵呵,真没想到,萧将军居然对我这么赞赏。”对方似乎被取悦的很是愉快,随后才拿起袖子掩住嘴咯咯笑道,“没想到阮正提起的孩子这么有趣,不愧是萧将军家的孩子,进退得宜啊。”
萧臻咧嘴一笑,撇开了萧泽给她带来的阴影,她继续对眼前的人开口,“正因为家父说过这样的话,所以萧臻才会对大人从心底敬佩。”
“但是家父在来之前,也给过萧臻一个更为秘密的任务。”
“哦?”面前的宦官陡然眯起眼来,似乎颇为感兴趣的往前俯了俯身体,萧臻沉住了气,然后才用最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他说道,“是的,经过秘密查明,这附近有大不列颠的军事基地。”
“而父亲所摆脱的,便是希望大人您能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让我深夜里前去查看。”
萧臻振奋的扬起头来,以一种极为自信的神态继续说道,“父亲表示,以大人的才干,在我探查到具体位置之后,一定会派兵攻打届时必将马到成功!”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回响,凉风叙叙的空调,让久经太阳暴晒的萧臻神智格外的清醒,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宦官,只看到对方似乎抿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