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狡辩,”姬千明脸色惨白,他紧紧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表情些微狰狞,嘴却硬的不行,他冷哼道:
“姬晗沉疴十年,神医吊命才苟延残喘至今,怎会有你这般身手。”
“那自然是我痊愈了。”
姬晗露出一个散漫的笑,“堂姐没听说?本王冲喜冲出奇效,如今活蹦乱跳,眼瞧着活到八九十不成问题。”
“不可能。”姬千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表情嘲讽却笃定,“既然你这个昭王在此,真正的姬晗定已毙命。”
姬晗意味不明地望了他半晌,以往心中的某些疑惑忽然有了思路。
“你貌似很肯定。”
“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蠢事?在本王的地盘里明目张胆的刺杀。”
此时的姬千明因为失血与剧痛双眉紧皱,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刀,只觉得视野中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他紧闭双眼,不再言语。
“也罢。”姬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姬千明,一片重若千钧的阴影压在他头顶,“堂姐若不愿说,本王也只有遣人去庆州好好请教一下姨母一家了。”
“你敢!”
姬千明陡然睁眼,目眦欲裂,那表情简直恨不得要生啖血肉一般凶狠,“我们两家的恩怨你心知肚明,少装聋卖傻……”
“你母亲手段下作,卑鄙无耻,害得我娘被赶出凤京,郁郁成病,痛恍终日。”姬千明深吸一口气,恨恨道:
“你们一家子残害手足的歹毒货色,德不配位,根本不配承爵,不配成为姬氏家主,更不配手掌万方势力!”
姬晗在心里感叹,姬千明真不愧是原男主之一,骨头确实够硬,被捅了这么多刀嘴巴还这么能咧咧,毅力可嘉。
她漫不经心地听着,等姬千明说完了,才礼貌地点评道:“狺狺狂吠。”
姬千明:“……”
姬千明气得气血翻涌,喉头腥甜,几乎就要呕出一口血来。
他能感觉到姬晗的傲慢与不屑,这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连反击,连刺了他七八刀,深深浅浅,却通通避开了要害位置,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算不致命,但就这样拖着任由鲜血长流,不多时,他就能活活失血而死。
她就是故意的!
姬千明出离愤怒,心中的怨愤强撑着理智,他狠掐掌心,不肯让自己失去意识。
就在这时,他听见姬晗说:“你们一家人,真的挺好笑的。”
姬晗再一次蹲下身,毫不留情地一把薅起姬千明的头发,逼迫他与她对视,她眼神深杳,声如冷玉击石:
“王爵人家争权夺势,成王败寇,世间真理。我母亲赢了,所以为王,你母亲技不如人输得底掉,所以为寇。”
“既然器量小,输不起,当初又何必不自量力去争?”姬晗冷笑一声,“承认自己的失败,有这么难么。”
姬千明厉声反驳:“是你们阴险狡诈,栽赃陷害,不择手段!”
这样的姿态,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可“姬晗”的记忆中,先昭王从未说过姐妹一句坏话,偶尔提起被除为旁支的庆州姨母,也都是愧疚之言。
可那位败走庆州的姨母,给自家孩子又灌输的什么东西?
血脉至亲,应一代恩怨一代止,而不是教唆孩子深埋仇恨,自相残杀。
这便宜“堂姐”怎么想,姬晗自己其实真的无所谓,根本懒得和这人废话。
可她总归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和身份,如果不说点什么,她都替先昭王难受。
“夺爵之争尔虞我诈,各凭本事。你以为你母亲又多干净?先昭王顾念手足之情,即使你母亲落败,也不过是被遣回庆州,仍是有钱有势的土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