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忙看向顾长安,紧张不已地道:“小姐,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现在算上手里的那些银票,怎么也不够五倍赔偿啊!
顾长安递去一个安抚的目光过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笑容自带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芍药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收住了说话的趋势。
顾长安才转头看向紫檀,面对他那探究的目光,笑道:“先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从哪里搞来那么多钱?”紫檀问道。
顾长安道:“这就跟先生无关了吧?”
紫檀一噎,道:“你该不会是想把你娘亲的那些铺子给卖了吧?”
“当然不会。”顾长安摇头道,“把我放在顾家那的首饰什么的卖了,凑凑也是能还上的,反正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有没有也无妨。”
一听顾长安这话,紫檀便有点说不出话来。
但他没忘记该做的事情,就因为这点事情,他可不会对顾长安心软。
顾长安也没想过靠这件事情来卖惨,这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而是直切主题:“赔偿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先生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吧?”
紫檀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道:“老爷已经跟我通过气了。”
通过气是一回事。
他望向顾长安的目光其实是有几分复杂的。
为了让他能答应这件事,苏恒便将这段时间顾长安为苏家做的都说给了他听,以此来表明顾长安真的悔过了。
他听完,很不可思议。
因为那个在他离开时不敢说半个不字的小姑娘,什么时候也敢反抗她的家人了?
他不相信。
所以想要亲眼见证她是不是真的改变了。
今日碎玉轩外,她对付顾薇柔这一幕的确是新鲜,但这还不够,不能说服他。
咚。
听到这声音,他惊得看过去。
顾长安顶着一张大病初愈的苍白小脸,毫不犹豫地在距离他不到一丈的距离跪下了,她这身高雅如青莲的衣摆此时却不计尘埃铺在地面。
她身边的两个婢女都惊住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上去想要将顾长安给扶起来。
顾长安却推开她们,“你们退到一边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芍药和鸢尾咬了咬牙,盯着顾长安看了看,还是退到旁边去,只是这眼神却紧紧地把她盯着。
紫檀对顾长安的举措难以理解,“你疯了吗,想跪就去庙里跪着,来我这里跪什么?!”
他是听说过顾长安在国师府长跪五个时辰的战绩。
难不成她又打算在这长跪不起?
这种计俩怎么可能让她用第二次!
顾长安知紫檀不喜自己,也不多说,而是冲着紫檀磕了两个响头,低眉顺眼地道:“我是想为之前的事情,同先生道歉。”
“先生跟随我娘那么多年,一片忠心,我却生生让先生遭受了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
当年紫檀被赶走,便是被白羽罗污蔑,害他百口莫辩,不得不背负着骂名离开。
当时在京城几乎走投无路的他,还是苏家收留了他。
此时在提起当年的伤心事,紫檀肩膀耸动,情绪难以自持道:“你以为光靠这些,便能弥补当年我遭受的那一切么?”
她背脊微微弯曲着,承受着紫檀的怒火,“我知道这么做弥补不了什么,但我过来便是想要给先生一个态度,向你证明我和以前不同了。”
此时的她,那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