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从巷子口而来,一步一人,手中的剑出鞘便要染血。
顾长安站在那,裙摆飞扬,被血浸染得只有深深的红,一身红衣倔强地站在那。
手中的剑没有一点停留,趁着这人争取到的一点时间,瞬间将身边的黑衣人斩杀。
顾长安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她看到那么多黑衣人便像是被捅出个筛子来,一个一个倒下在这血流成河的巷子里。
而取他们性命的人,是一个白衣人,他手中的剑通体漆黑,挂在剑把上的青色剑穗象征着他的身份,顾长安眯着眼看他踏月而来。
看他素手执剑,把那些人斩在剑下,每一次舞剑都优雅极了,他是有洁癖的,所以这些人的血甚至都不配玷污他纯白的衣。
鲜血中走过,却能做到不染片尘,足以说明他的武功之高。
顾长安当然知道他厉害,这些黑衣人现在的她对付不了,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的眼中满是翻腾倒海的杀意,这杀意挟裹着他手中的剑招招狠辣,不等这些黑衣人反应过来,就如同海水退潮倒在了他的脚边。
不过片刻,这些黑衣人就不剩几个了。
局势瞬间非常明朗。
这些黑衣人杀顾长安是不成了,盯着这个突然搅局的高人看了一眼,仿佛要把的容貌刻到骨子里,然后收剑往小路逃窜而去。
他没有追上去,而是顺着血河的方向看去,见到执剑立足于尸堆上的顾长安。
少女满身血,而在这份鲜血中却孕育出她那满身的刺与百折不挠。
他记忆里的少女终于是变得不一样了。
可以在这样艰辛的情况下,撑到斩杀这么多人。
她有一身的好武术、好射术,就像是在万火中淬炼出来的宝剑,此时已然锋利,正等待有人拔出她这把可斩万物的剑。
但他不是那个拔剑之人。
她这一把剑,只为自己而拔。
“云蘅。”
顾长安轻声唤道。
云蘅将剑收入鞘中,朝她走去。
空气弥漫着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而顾长安身上也是血,唯独只有云蘅一身的白,显得那么的突兀。
她看到血染红了他的靴子、衣摆,这样的人本不应该沾染这些腌臜的东西。
可他走得风轻云淡,走过这样的修罗场,依旧还能面不改色,那么坚定地朝着她走过来,要说她不动容,这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他到了跟前。
云蘅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顾长安避开,若无其事地道:“我身上都是血,国师大人就还是不要碰我了吧。”
“眼下没有别人,你还要避着我吗?”云蘅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肩膀,“顾长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不是没事么?”顾长安故作轻松地笑道。
云蘅被气笑了,“没事?”他捉住她的小臂,“你这是没事的样子?你看看,你的手、脸、耳朵、都是伤!”
她的手腕,伤口已经彻底裂开。
刚刚那么高强度的动作,跟一批有一批的刺客拼命,顾长安的手伤怎么可能还能安然无恙,甚至她的身上还有完好无损的地方吗?
这一次,顾长安付出的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