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想舅舅和小叔叔一家了。
舅舅舅妈对她可好了,在她毕业的时候,在她大学所在城市买了一套小公寓送给她。
花了好多好多钱的,可舅舅舅妈说:“我们家糖糖那么棒,值得!”
小叔叔和小叔叔的女朋友,在知道她考上清华之后,到处炫耀,表面上说着哎呀这不算啥,但其实为她骄傲了好久。小叔叔女朋友是造型师,还找了认识的服装搭配师,偷偷为她置办了一年四季的所有衣服,说糖糖上大学啦,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公寓她还一次都没去过,衣服还一件都没穿过。
何糖突然想喝点酒。
舅舅说,酒是好东西啊,可以解千愁。
何糖就去买酒了,买完之后,就窝在阳台上,靠着落地窗坐在地毯上,开了酒。
她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规矩,要不要配点小菜什么的,她就直接喝了。
喝的晕晕乎乎的。
裴与白回到家时,客厅灯是暗的。
他想起来,王姨今天请假了。
他开了灯,顺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二楼,看到何糖门缝中泄漏出昏黄的灯。
他笑了笑,眉眼变得温柔,走过去,敲了敲门,“糖糖,还没睡吗?”
没人应。
他又敲门,屋内传来轻微的声音,他靠近一些,心突然抽了一下。
他好像听到了哭声。
他又赶紧敲了敲门,声音有一些急切,“糖糖?你在吗?我进来了?”
没人应,依旧是似有若无的哭声,裴与白直接开了门。
一开门,满屋的酒气就冲了过来,裴与白皱了皱眉,一眼看到阳台外,靠在落地窗上的何糖。
看起来,特别特别的孤独。
心又抽了好几下,裴与白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何糖面前。
何糖脸埋在臂弯里,蜷缩着身子,小声地哭泣。
“糖糖?”裴与白摸摸何糖的头。
何糖晕乎乎地抬头,满脸的泪痕刺得裴与白心脏都要疼死了。
他猛地把何糖抱入怀中,小声地安抚,“怎么了糖糖?为什么哭啊?”
何糖迷迷糊糊的,但也认出是裴与白了,她贪婪地汲取着温暖,把头埋在裴与白怀里,突然更委屈了。
“哥哥,我想家了。”
“我想回家。”
“可是我没有家了。”
伴随着一声声的哭泣,裴与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疼死了,真的要死了。
裴与白小声地安抚何糖,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有家的,有家,糖糖,我在呢。”
何糖哭的更放肆了。
她紧紧抱住裴与白,像是找了到一个依靠,一刻都不愿意松手。
这是她穿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哭。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可接受现实,不代表她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