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雪点头:“是啊,九姐说行老那边特地给选的,是个好孩子,勤快有天赋,很不错。”
卫月娇盛了两碗水饭过来,又端了一小碟香油拌萝卜:“尝尝,我新做的。”
“九娘子选的人,指定不差,瞧你这般,是不是预备着以后开脚店了?”
沈怜雪顿了顿,道:“有这想法,若是开了脚店,还能卖酒水。”
酒才是厚利,利润有时可到一倍,且汴京人嗜酒,开了脚店之后,或许光靠卖酒就能把每日的租金赚出来。
但酒有酒的卖法,她这样的新店铺,大抵是进不了招牌酒的,正店也不会卖给她。
她自己不嗜酒,却能尝出酒品的好坏,准备得空各家买一瓶,尝尝再说。
卫月娇只会做灌汤包,她可以把灌汤包做得香气四溢,汁水丰沛,做别的却很一般。
这样情况下,他家做铺席是最得宜的。
这一日的租金可比店铺便宜得多,而且摆在街面上,客来客往,生意会更好。
她虽也有些羡慕沈怜雪,但也很理智,权和利弊之后,如今就是最好的结果,倒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卫月娇叹了口气:“真好啊,我啊,如今还能做得动,以后若是儿女学不来这手艺,便再说吧。”
沈如意就夸张地哇了一声:“月婶婶,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不许胡说哦。”
卫月娇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小丫头,你倒是嘴上抹了蜜。”
她如此说着,才注意到沈如意的新斗篷下面是一身锦缎袄子。
那袄子应当是织锦绸缎,阳光一照,波光粼粼,绣的金鱼儿似乎活过来,在橘红的衣襟上徘徊游移。
更别这袄子里面是用的狐裘,露出一点点莹润的白边,显得可爱又得体。
卫月娇有点吃惊:“雪妹,团团这衣裳可真精贵,外面……外面买不着吧。”
沈怜雪微微一顿,她低头同女儿对视一眼,见女儿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沉吟道:“是她奶奶给的新年礼。”
卫月娇一直以为沈怜雪是寡妇,她一个人带了沈如意出来过活,那便意味着同夫家那边断了联系,当然,同娘家似乎也断了。
之前日子过得那么难,也不见娘家婆家帮扶,怎么这会儿又出现了?一出手就给这么贵重的礼。
沈怜雪看她面露不解,想了想才道:“此事说来话长,之前她奶奶不知我们在此处,她父亲……也不知。”
听到这里,卫月娇就知道许多事不好多言了,她也略微顿了顿,看沈如意脸上并无郁气,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便知道这是好事。
只要是好事,故事到底如何,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她长舒口气:“这便好了,家里人多一些,旁人就不敢欺负你。”
沈怜雪听出她的关心,便握了握她的手:“月娇姐,这几个月多谢你。”
卫月娇听得五味杂陈,她拍了拍沈如意的手:“冬日过去就是春日,总能迎来百花盛开的。”
她们这边说了会儿话,摊位里的生意也结束了。
白柔儿同李丽颜收拾好摊子,收起棚架,过来招呼沈怜雪母女,娘四个就回了甜水巷。
她们刚进巷口,就看到孙九娘皱着眉从楼屋下来,匆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