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伊一从那个眼神中看到了警告,好像在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样。
那时有些被吓到的单伊一,脑子一短路就忘记了提高声音,她下意识去看她妈妈是什么反应,结果不出她所料江女士恨了她一眼,那一刻她又看到了当初她抛弃自己离开时的厌恶的表情。
回到房间,江女士怒气冲冲的坐在床边就开始教育单伊一,说:“你这个样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别给我像你爸一样,干啥啥不行,唯唯诺诺的。真不如养条狗呢,会知道看家,你呢!就只知道哭。”
说着还推搡了几下面前站着的单伊一。
小时候单伊一很爱哭,被她妈妈带到陌生的环境,现在还又骂她,她很委屈,于是哭了起来。
而江女士又警告:“闭嘴!哭什么哭,还有脸哭。”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可怕,单伊一不禁打了个冷颤,全身不自觉的发抖,立马闭上嘴,无声的哭泣,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她胡乱的抹着自己脸上的泪,一直在抽泣,甚至有点缺氧,感觉随时都要窒息而死一样。
那个时候江女士年轻气盛,脾气暴躁,听见哭声就很烦躁,结果一个巴掌给单伊一扫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立马上来,单伊一脑袋一懵,都不敢抽泣,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要怎么办,这一刻她好想外公外婆。
那年大雪纷飞,世间万物结了一层冰,单伊一的心也凉了一大截。
于是这个寒假她是看着江女士的眼色过完的,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每次见江女士,她都会小心翼翼,看眼色行事,以免又惹江女士不高兴。
后来江女士生了女儿,也许她自己体会了应该怎么和女儿相处,现在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暴躁,和单伊一的感情缓和了一些。
梦里单伊一不停的抽泣,也许是梦到了这件事吧。
九月开学季很快到来,可是夏天的炎热还保留着。
单伊一起了个大早,梳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把碎发别到耳后,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和一条普通的长裤,虽然普普通通,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干净又有阳光。
齐元宇打开单伊一家院子的门,喊:“伊一,好了吗。”
单伊一刚咬下鸡蛋,听见她哥的喊声就囫囵吞枣似的急急忙忙回:“哦,马上。”
外婆拿了一袋烫好的牛奶给单伊一,说:“带着路上吃。”
单伊一背起书包,接过外婆手里的牛奶,边往门口跑边说:“好的,外婆我先走了。”
院子门关,他们消失在外婆的视线中,外婆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个很欣慰的笑。
他们坐公交,大概坐了四十分钟才到学校。
学校专门有一站,他们直接坐到了学校正门,其实侧门也有一站,但是齐元宇说第一次当然要感受一下正门的热闹,侧门以后有的是机会。
确实,正门真的宏伟壮观,不似侧门那样深邃幽静。
正门有一个很大的充气球,成弧状高空放在门口,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欢迎新同学”。
许多家长开着车送孩子上学,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也有家长帮孩子拿着行李送孩子进宿舍,反正人来人往的,显得特别的拥挤。
齐元宇在前面引路,单伊一就那样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会躲避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从大门进去往上直走,就是一个小操场,旁边是一个食堂,里面的工作人员在打扫。
道路两旁都是柳树,齐元宇一一给单伊一介绍学校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
往左转,就是去教学楼的方向。
他们左边是一个喷水池,不过现在没有开水,里面都是落叶,还没来得及打扫。
再往前走就又能看到一个小操场。
齐元宇站在阶梯上,看着下面不远处的一个水池说:“伊一,你看,那个小亭子,那里有一个池塘,里面有荷花,还有金鱼,开花的时候会很好看,还有下面操场上的红房子也很好看,只不过不是教学楼,那边是上美术课,音乐课,还有一些艺术课才可以去的——”
“齐元宇,正好和我去搬书。”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单伊一闻声看去,看到一个和齐元宇穿着一样深蓝色校服的女生,身材高挑,就比齐元宇矮一点点,柳叶眉,披着头发,八字刘海,浑身散发着书香气,她有些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