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累吗?
不,真的很累,她也好想休息,想找个人依靠,可是现实不允许她这么想,连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大哥都抛下中风的母亲不管了,她必须独自承担所有的医疗开销,在这世上,她还能仰赖谁?
冷不防地,夹在指间的烟被抽走了。
“抽烟不适合你。”
正好背光的东方凛,睥睨着此刻呈现脆弱无助神情的女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在脑中重迭,他忽然害怕着眼前的她也会想不开。
今晚,他在饭店待得心烦意乱,要司机载他出来熟悉一下环境,而就像着了魔似的,他还是来了,恍若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晓叆瞟他一眼,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不需要笑脸相迎。“这位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想来测验我煮咖啡的手艺,明天请早。”
东方凛两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上,然后瞪着她。“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口气一样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在气谁,明明不应该来的,只好告诉自己,因为她长得很像他妻子雪儿,如此而已。
“嗯……”晓叆搓了搓下巴,上下打量他衣冠楚楚的模样,真的是满赏心悦目的,不过如果做人不要这么过分会更好,她可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应付。“看你应该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就算要喝咖啡也有专人服务,像我这种既普通又平凡的女人煮的,照理说还不够格才对。”
他目光一沈。“你男朋友受得了你这种个性吗?”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难怪他们一个个都跑得不见人影。”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恼羞成怒,大概只有她还不忘挖苦自己。“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东方凛凉凉地开口。“我晚餐还没吃。”
“所以?”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还欠我一条裤子。”不想解释什么,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然后呢?”晓叆听得雾煞煞,那天明明是他说不用赔的。
“这样你还不懂?”俊目傲慢地横睨。
晓叆偏头想了一下,认真地摇头。“不懂,请指点迷津。”
“你要请我吃饭。”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得答应。
她眼睛倏地瞠大。“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居然要我这个又平凡又普通的女人请你吃饭,这样会不会有失格调?”
东方凛冷冷地附和她。“也许我就是想知道跟个既平凡又普通的女人吃饭是什么感觉。”
“原来如此,你早说嘛,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就让你开开眼界吧。”她站直身子,背起防水材质的包包。“要真的不嫌弃,那我就请你吃顿饭,算是跟你道歉好了,走吧!不过先说好,太高级的我可请不起。”
他哼了哼。“你放心,我也没有寄望你能请多高级的。”
“这位先生,你说话一向都是这么毒吗?”晓叆没好气地问。
“如果你也能表现得柔软温驯一点,我的口气说不定就会好一点。”东方凛反唇相稽。
晓叆偏头看他一眼,唇角憋着笑意,点了点头。“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嗯,说得也是,我可以理解。”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她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
“说!”
“意思就是像你这样自我意识很强的男人,当然会喜欢那种需要呵护又听话,会以你为天,把你的话当圣旨的女人。”她边说边笑。“幸好我不是那种型,这点你应该感到庆幸,要不然你一个不小心爱上我,我可是会很困扰。”
东方凛扯了扯嘴角。“这点你放心,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那就好。”才说完,她包包内的手机响了,会打给她的人没几个,晓叆连忙把它捞出来,看到上面显示“安养院”三个字,不禁紧张地接听。
对方简短的说了几句,晓叆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