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褪去,顷刻间便露出泥偶的庐山真面目来。
原来在泥土覆盖之下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真实的人,准确来说现在已经算不上人了,而是被人精心制成的标本。
他们的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且都是男子。
乍一看之下,倒是与爻城失踪人口的年龄信息相吻合。
“这里不只十来口人,还有我们刚才来的路上,过道两边加起来也有几十口人了。”
数量不符合,那么男子失踪事件应该很早就出现了,为什么现在仙门才知道?
虽然湛露没问出口后面的问题,但是千暮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般,主动解释了起来。
“有很多可能,第一种: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每个地方失踪人口不多,没有惊动官府,或者官府不作为,没有深查,没想过要让仙家介入。”
“第二种:失踪男子的家人没报官,或者家人没发现失踪实情,又无势力,找不到伸张正义的渠道,便不了了之。”
“第三种:尽管那魔物就在有仙家驻守的地方作案,但是她之前没有使用魔力,驻留时间也很短暂,所以没被仙家察觉。”
“第四种:有一些比较贫瘠的地方没有仙家驻守,妖魔作祟就很难被察觉到。”
他回答的格外详细,平日里的他,断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些日子与湛露相处以来,他也多少知道湛露对时下的很多事并不了解,仙门的情况她也不知道。
她好像对这个世界很熟悉,又很陌生。
像是和这世间分别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时过境迁一般。
连戴佩玖都能感知到湛露的可疑之处,他比戴佩玖优胜不知道多少个等级,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湛露非人、非仙、非妖、非鬼、非魔呢?
只是他也同样看不清湛露到底是何种族。
初遇时,她身上鬼气很浓,在鬼气之下,却也有一丝洁净的圣洁之气。
这些日子以来,湛露身上的鬼气淡了些,那圣洁之气也更加明显了。
他不知道湛露是正是邪,他也不知道湛露从何而来。
这些他都不在意。
他有一种感觉,从初遇那一刻开始就很强烈的感觉。
他不想让她失落,不想让她伤心,不想看到她不高兴,不想她为难,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有一种强烈的,想保护好对方的心理。
所有湛露不知道的事情,他都想耐心的告诉她。
有了千暮的解释,湛露便不再纠结标本人数和爻城失踪人数不一致的问题了。
想来这些标本是汇聚了各种原因,被人收集在一起的。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世间,魔物竟敢如此猖獗。
突然之间,一个愤怒的女声突兀的插了进来。
“你们这些仙家的人真是和苍蝇一样,哪里都有你们,竟然穷追不舍到了这里。”
紧接着凭空从角落里走出一位女子,正是失踪的花魁凤娘。
与她同时来的还有一场纷飞的红色花瓣雨,唯美又浪漫。
凤娘从花雨中走来,身姿曼妙,步伐柔美。
普通男子见了,定会痴迷沉醉于对方的风情,呆愣在原地只顾欣赏她的美,而忘记其他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