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总说你师父多么多么的厉害,勾的我馋虫都起来了。我又看不见他,你不得给我唱一个,让我领教领教?”陈鸣的眼睛扑闪扑闪,像个小精灵。
“你想听什么啊?”陆鸿文问。
“唱个你最拿手的吧。”
“最拿手啊……”陆鸿文沉吟片刻,突然往下一蹲,作四脚着地状。
“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陈鸣低头去看的时候,陆鸿文突然一下跳了一来,手脚并用的朝着陈鸣扑了过去。陈鸣不明就里,眼看着他过来了,只能连连躲闪。陆鸿文看上去是不打算放过她,她跑到哪,他就追到哪。
“你走开,走开啊!”陈鸣拿手去推陆鸿文不让他扑上来,“让你唱戏,你这是什么?”
“传统戏,武松打虎啊。”陆鸿文趴在地上咧嘴一笑,“看咱这虎怎么样?”
“去去去哪有你这样的虎。”
“诶,咱跟景阳冈上的那只伤人的老虎不一样,咱可是一只有艺术修养的老虎,专扑美人儿。”
“呸,你轻薄人!”
陆鸿文抬头去看,只见陈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还是在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停手,该怎么闹腾怎么闹腾。
其实这武松打虎他是不会的,这是武生戏,他哪有那个功夫。当初他跟黄逸昌他们一块演戏的时候,黄逸昌演过这个戏,当时实在是没人愿意当这个老虎,就抓了“秦霜的徒弟”来顶包。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实际就是出苦力。不会打还不会挨打么,一次不会两次不会,多来几次也就勉强算是一只能糊弄的老虎了。
当然了,老虎是糊弄的,武松可不糊弄。黄逸昌人长得又高,脸又俊俏,扮上之后,武松活生生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变成个美男子。他那时候又存了个捉弄陆鸿文的心思,常常在台上把套着头套的陆鸿文打得晕头转向,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虽然挨打憋屈,但是陆鸿文还是学了不少的东西,所以也算不上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今天陈鸣一说,他本来是想来个张生柳生之类的逗姑娘玩,奈何他没那个嗓子。突然又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本事,于是就这么逗陈鸣玩起来。
就在他俩玩的正欢的时候,陈鸣突然变了脸色,拿手去推陆鸿文,“快起来,快起来。”
陆鸿文只当是陈鸣又在轰他,并没搭理,突然就听背后传过来一个熟悉声音,“那边两位同志!干什么呢!”
陆鸿文回头一看,是周如海,瞬间瞪大了眼睛,内心暗暗叫惨。好死不死,怎么就被他抓到了?陆鸿文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向周如海问好,“周指导员!”
周指导员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上去有点渗人。“这么大的营区,人来人往的都在看着,注意影响,嗯?挺好的同志,作风一定要端正,知道吗?”
“是是是。”陆鸿文低头应了。
周如海大概是真的有事,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搞些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随便说了他们几句就提着包走了。
陆鸿文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如海走了,戳了戳陈鸣,小声说,“他来了你也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