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之看着陆汐月俏生生的面容,只是呵呵一笑,陆汐月却也不追问,一声轻叱,青玉箫泛着淡绿色的光芒,柔和而好看。粉影一飘,陆汐月已稳稳站在这青玉箫上,然后冲林逸之一摆手道:“逸之哥哥上来!”
…………
苍山含笑,云气渺渺,林逸之脚踏青玉箫之上,望着前面专注驾驭青玉箫的粉色背影。脚下是那如纱如织云雾,头上和煦而温暖的阳光似乎从没有这样温柔的照射着他的脸庞。微风拂面,青玉箫的轰鸣声清脆而动听,宛如响彻云霄的天籁一般。陆汐月如纱的裙摆随风飘动,裙角自林逸之的脸庞轻轻拂过,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林逸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的宁静和惬意若是永远,便该有多好?
五年前,那个瘦弱的少年,惶惶如丧家之犬逃离离阳城外风陵村,几乎是生死之间入得了这离忧山中,五年后,依然是那个少年,在如醉的春风中,与那个仿佛梦中才能出现的绝世少女一道,踏着脚下的七彩祥云,如梦如幻一般又回到了这离阳城的上空。
恍恍之间,彷如一个轮回,从一个起点又绕回了那个起点。
五年一梦,那玄武岩堆砌而成的高大的离阳城门,那恢弘广阔的滔滔离水,那熙熙攘攘的人间红尘,你们还好么?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正逐风而归,前来探望那记忆中早已发黄的老友……
往昔如昨,物是人非。林逸之缓缓闭上的眼睛里,一行清泪缓缓的划过脸庞。
一句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林逸之悠悠的思绪,却是陆汐月道:“逸之哥哥,我有些乏了,这样御空而行,最是累人,我们降下云头边走边欣赏路边美景岂不更好?再说这里离离阳城也不远了。”
其实这才御空而行了多长时间,累怕只是陆汐月找的借口,多与林逸之待一会才是这少女的心思吧。
林逸之却想不到这些,真的以为陆汐月累了,心中却是不忍,忙道:“那我们快下去吧,只怪我修为不高,无法御剑,要不然也不会拖累汐月妹妹的。”
陆汐月呵呵一笑,青玉箫缓缓的下落,不多时两人已站在了地面之上。
甫一落地,满耳皆闻水声,那水声却是叮叮咚咚,十分悦耳。两人朝那水声寻去,走不多时,果然看到了一条大河,宽可过丈,那河水却是碧波粼粼,阳光的照射之下几条金色的游鱼倏地钻进了河中的石头内,只荡起了浅浅的水花。
“好清凉的水啊!”陆汐月却是兴奋异常,将俏丽的脸颊贴在水面之上,轻轻地掬起一捧清水,然后对着温暖的阳光,蓦的将手松开,清亮的水珠,倒映着阳光,折射在她笑颜如风的脸上,却是美极了。
索性,她将脚上的小靴子一脱,赤脚跳进了水中,然后不断的在水中呵呵的笑着,那白皙的小脚丫激起浅浅的水花,飞扬在她粉色的裙角之间,端的是俏丽明艳,美不胜收。
林逸之就坐在这河滩之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活泼疯跑的小师妹,脸上那种亲人般得宠溺满足之色浮现出来,却也是惬意无比。
陆汐月越跑越是欢快,却也不是她少见多怪,她整日被陆无羁夫妇宠溺的紧,十五年来寸步不离离忧山,此次如果不是她趁陆无羁闭关,自己好生哼唧娘亲才能出来,这么宽阔而又清亮的大河却是头一次见到的。
林逸之见她跑的有些远了,有些担心的道:“不要跑得太远,这水深得很,小心掉了进去!”
陆汐月却是兴高采烈的笑道:“这水好玩的紧,只是不知这水叫什么名字!”
林逸之轻轻一笑,脸上似有几分缅怀之意道:“这水,我却是认识的,它叫离水。”
陆汐月摇摇脑袋,有些不赞同道:“这么好看的水怎么叫这么个名字,‘离’这个字是在是不恰当!”
林逸之竟没有答话,出神的看着那滚滚东逝的离水,思绪早已飘飞的五年之前。
“离水,呵呵。”林逸之苦笑着呐呐道,其实这名字却是贴切无比,五年前,就是在这里他被迫逃离了风陵村,与这尘世的喧嚣隔绝,从此红尘渺渺,那些人和事皆与他越离越远。也就是在这条离水之旁,他被迫与那个叫做黑涯的叔叔分离。
他永远都忘不了,这离水之畔,那个黑衣的伟岸男人,在那风雨交加的时刻,毅然放弃逃生的机会,朝那一群如恶魔一样的杀手群中无悔的冲去,然后看着曾经那个瘦弱的男孩大声的嘶吼:“快跑!朝离忧山上跑!”从此,这黑涯,是生是死,皆是音空信渺。
思绪悠悠,恍如昨夕。
林逸之的思绪突然被陆汐月欢快的笑声打断,却看这丫头却是更疯的紧了,便是把粉色小裙一掖,露出了半个粉嫩纤细的来,哗哗的踩水声不绝于耳。
林逸之收拾心情,忽然觉得这两天却是恁的多愁伤感起来。
于是,调整心情,朝陆汐月打趣道:“你这疯丫头,要是再不收敛一点,怕是以后嫁不出去了呢。”
陆汐月在那水中,娇颜若花,只扑哧一笑,便是美得惊心动魄道:“我嫁不出去却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