粦王元庆之前也是个下级军官,很了解底层兵士。包括他在内,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家国情怀,靠得就是伍长什长带领,讲的是义气。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兵头可比将军好使多了。因为兵头能替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考虑,将军们想的只是军功。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的官阶地位可都是这些毫不起眼的兵丁们垫起来的。
特别是将军们都带有私兵,这些亲军的待遇和军户出身的屯兵又是天差地别。
而抚远县这八百屯兵又是陈长生硬生生从都尉秦怀德手里抢来的,那些都伯百将都是秦怀德的亲信,自己一个无名无分的人,要想立即调动这些兵丁和凶残的匈奴骑兵打仗,岂不是逼着他们送死一样,又哪个肯听他的?
陈长生当然了解王元庆的心思。
“不妨事,一会儿我叫那些屯兵给你卖命就是。”
“姐夫,他不愿干,我来啊!”杨林见陈长生要让王元庆带兵打仗,着急嚷道。
“杨林,你哥哥跟随霍大帅西征匈奴兵败,还不知生死,此时你应回家陪老父亲。”陈长生说。
杨林只是个莽夫,让他单打独斗,是员虎将,但带兵守城肯定不行。
“姐夫,你这明明就是看不起人啊,俗话说,没有考场外的举子,不试试你就知道我不行?”杨林登时就生气了。
“若老泰山许你跟我,我才敢安排你职位。”陈长生无奈,只好用这话敷衍。
知子莫若父,杨老将军带了一辈子兵,应该知道杨林的斤两。
只要杨林一会杨家庄,恐怕就会被扣住出不来了。
“那好,我就记着你的话。我也不屑要你抢来的那些屯兵,我自家就有兵。”杨林一翻眼睛,傲然说道。
就在这时,秦怀德带着十几个屯兵军官到了。
“这位就是陈校尉,以后,你等就跟随他好好守城。”秦怀德阴恻恻说道。
这些军官都是他的亲随部将,陈长生若能调得动才怪。他也乐得看笑话。
“陈将军有礼!”那些都伯和百将冲陈长生一拱手,眼神中尽是抵触和怀疑。
“你等都在这屯中干了多久?各是什么职位?”陈长生扫视着这些军官。
那些军将互相望了一眼,一一对答。
陈长生又问他们家中情况,了解到他们都是军户出身,职业军人。
“今日我也不讲什么大道理。你等既是军户,便知大梁律法对逃兵败将的处置。眼下匈奴人就要到了,我只有三个规矩,杀匈奴骑兵一人,奖二十两银子,上不封顶。同样,死一个兄弟,罚银二十两。消极畏战,不听将令者,斩!凡本部军士杀敌五十名以上,小功一件。官升一级。送田宅一处,地二十亩。杀敌过百,立大功一件,我将向朝廷给你们请功,免你们军户的户籍,让你们的老婆孩子以后不用再应招打仗了。”陈长生沉稳的说道。
“陈将军可做的了主?”那些部将一听,眼睛都瞪圆了。
他们跟秦怀德数年,也就混个吃喝和一些小钱。可匈奴入侵这件可怕的事,竟陈长生张口一说,倒像是发财致富,越升阶级的机会啊!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信!”陈长生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