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宿傩大人的手指在他手里?”在东京街角的一处咖啡店里,临窗的卡座上,两个引人注目的客人面对面坐着。
他们桌上摆着两杯咖啡,但已经放凉了,都没动一口。
坐在右边的人穿着过时黑色常服,容貌普通,额头上有一条黑色的十字线纹身。
于他对面的,是一个看不出性别的,身着袈裟的漂亮人物,我们姑且称其为“他”。
此时他正拿着一张照片,神色过于尖锐,破坏掉他身上恬静的气质。
他梳着学生头,也可以称为妹妹头,少见的银色头发,后脑处上有一块鲜红的发色,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头发低落下来,挡住服务生好奇的视线。
半饷,他抬起头,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红眸微眯,银色的睫毛盖住他眼中多余的情绪。
“您打算做什么?或者说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想要利用的?”他的声音很好听,介于男女之间,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话语像玉珠般快速的掉落在地上,减少了美感。
“看上了一具身体,还是要多谢花梨小姐的牺牲,让我认识了一个有潜力的孩子。下次见面应该就不是这幅模样了。”黑衣男人笑得温和,丝毫看不出他现在在说什么恐怖的话。
“那个组织里的人?”他微微皱眉,思考眼前人是否值得可信。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靠在椅被上,不紧不慢等着他。
梳着妹妹头的他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成交。”
“一月二日。”男人低声说道。
一月一日,天气晴朗,元旦,本应热闹的不破宅格外冷清。
喜欢折腾的主力军下线了,晃着摇椅就能睡着的身体,打扫房屋,年夜饭什么的,不破怜着实没有心力。
另一边,首领通知太宰治在今天晚上,和芥川龙之介一起住进港口afia的秘密安全屋,之所以是秘密,安全屋的位置,要在他们坐上车以后,才能确定。
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太宰治主要带了绷带和罐头,然后被不破怜塞了一些日用品,芥川龙之介的行李由他妹妹把关。
两人的行李堆在玄关处。
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喜欢看着不破怜,这是个无解的事情,因为视线它会不自觉地偏移。
就像此时此刻。
在擂钵街的时候,一旦有了可以发呆的时间,他一定会找一个高处地方,就像和不破怜谈话的塔楼那样,超于周围建筑,坐在上面,看向破破烂烂,但极为壮观的擂钵坑景,或者,看向没有低矮房檐阻挡的天空。
这样的时间并不多,芥川龙之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那些坐于高处的时光,却比他挖了多年的野菜更加让他印象深刻,这是他对于美最初的理解。
芥川龙之介将自己对于不破怜的关注归结在对好看事物的追求上。
把不破怜与那碧海蓝天并列在一起,又把那双眼睛与夜间闪烁的繁星,放在了同等的高度。
他完成了工作,就放纵了自己的视线,银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一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再过一个多小时,接他和太宰治的车就要到了。
连太宰先生都不知道会离开多久,芥川龙之介就更不清楚,这次去安全屋,竟然要比他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擂钵街更舍不得,又不是回不来,但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
想着去安全屋的事情,芥川龙之介的视线并没有偏离开。
眼下,不破怜睡得并不安稳,他歪着脑袋,窝在过于柔软的摇椅里,呢喃着什么。
因为身上的伤,他在家索性穿着比较宽松的浴衣,露出大片的胸膛,他胸前缠着绷带,所以并不会失礼。
随着呼吸,浴衣的褶皱起起伏伏,里面的绷带飘散出淡淡的药味,不破怜要比芥川龙之介印象中的强壮,或者说,在芥川龙之介眼里,不破怜看起来像个华丽的古董瓶子,必须小心对待。
即便那次洗澡的时候,芥川把他上下看了一个精光,每个地方也都已经摸过,芥川龙之介潜意识里的印象还是没有变化。
绷带下,仔细看,能看清不破怜结实的肌肉线条,胸前两块肌肉的沟壑在绷带间、在海蓝色的浪涛里起伏,让芥川的呼吸滞了一下。
不破怜早就超过了日本男性平均身高,和太宰治走在一起,仔细看都能发现他要比太宰高上一点,如果忽略掉他脸上带着年龄的稚嫩,大多数人会把他当做一个青少年看待,而不是孩子。
同样在组织里,明明大了两岁,把芥川龙之介当孩子的,要远远比把不破怜
当孩子的多得多,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织田作之助一样,一眼见人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