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绍远看了几秒,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随着突然冒出的念头重新急促起来,他回过神来,迈开步子走过去,大力地推开了阳台的门。
叶涣宁被身后突然响起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迷茫地转过身,看到背对着光线的alpha正挡在面前看他,只不过湮没在黑暗里,他看不清alpha眼里的情绪。
意识到任绍远可能误会了什么,他开口轻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话音未落,任绍远已经将面前站着的人牢牢抱住,顺势将头埋到叶涣宁的后颈。他不再温柔,也不再体贴,反而十分贪婪地汲取着oga后颈处残存的信息素味道。
已经标记了的alpha会需要他的oga,这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好稀奇的。
叶涣宁沉默地任由任绍远抱着,他的alpha用力地将他们的身体挨近到一起,近得他能感受到来自alpha胸腔里的跳动,莫名其妙地,他原本平静的心脏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他屏了屏气,在将要遵从本能地推开alpha过紧的怀抱时,任绍远突然松开了手。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探上他的额头,他听到任绍远焦急地轻轻叹了声气,随即他的身体便突然悬空,被任绍远一把抱了起来。
任绍远抱着叶涣宁往卧室里走,但胳膊适时传来了一下力道,他随之停下脚步,狐疑地看向被他抱着的人,急促低声道,“烧还没退。”
“我不想回床上躺着。”叶涣宁回复道,接着如实补充,“躺久了会腰疼。”
任绍远闻言微怔,然后走过去把叶涣宁放到了沙发上,顺势在沙发前蹲下来,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人。
叶涣宁被盯得有些不适,不过好在任绍远很快站起身,迈步走进了厨房。
几分钟后,他端了杯水出来,放在了叶涣宁面前的茶几上。
叶涣宁原本靠着沙发阖眼假寐,但因为听到任绍远回来的声音睁开了眼,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下意识掩饰着身体的不适。
但是任绍远还是注意到了面前人强撑着精神对他露出的微笑,所以他的神情变得愈加紧张严肃。
叶涣宁被他盯得仍旧不自在,于是伸手端起了水杯,递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任绍远回过神,拿过一旁的抱枕放在叶涣宁腰后,眼里情绪复杂,看着叶涣宁欲言又止。
终于他还是忽然开口道,“要不然我们不要了。”
叶涣宁一时哑口,虽然没有当即明白任绍远话里的意思,但杯子还是因为握着它的双手抖了一下而倾洒出热水来。
任绍远并不意外叶涣宁的反应,下意识抬手握上叶涣宁的手,将杯子拿稳。
迎着叶涣宁不解的目光,他有些不安地等着叶涣宁开口说些什么。
其实说出来的这句话并非他的本意,甚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对叶涣宁肚子里的孩子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而且这个孩子对他很重要,说得直白些,他对他们之间婚姻的顾虑和不安会因为想到孩子的存在而稍稍纾解。
无论什么时候,即便是叶涣宁可能会对他灰心,但他们的孩子会帮他留下叶涣宁。无形的牵绊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他兴许比叶涣宁还要需要这个孩子的存在。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建立在叶涣宁好好的基础上。随着孕期的延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生育给他的oga带来的不适和辛苦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顺利自然。
过去的一周,他尽管没有时刻陪在叶涣宁身边,但已经完全获悉了叶涣宁孕检的结果,也知道医生所说的可能会早产所隐含的危险。
闲暇时,他也搜寻了很多关于oga孕产的资料。但了解得越多,他就越不安起来。可能存在并发生的风险让他无法忽略,哪怕概率很小,他还是产生了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
可是叶涣宁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也不能理解他怎么能轻易地随口说出来。
所以他询问地看着任绍远,并不忍心将自己已经猜到了的结果问出口。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和可能,他都不相信他的alpha心里想的会是怎么才能劝说他放弃他们的孩子。
透过叶涣宁的目光,任绍远看出叶涣宁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同样不忍心直白陈述,所以垂眼看向了面前人身前隆起着的肚子。
因为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当他刻意去看时,还是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孩子已经明显长大了些,怪不得会让他的oga连躺得久了都会腰疼,也会让他的oga因此而发情期紊乱,即便是发了烧也不能吃药。
任绍远默不作声落下来的目光让叶涣宁一阵心惊,他本能地挣脱开任绍远的手,双手仍旧握着杯子,挡在自己的肚子前面。
“你在说什么?”他开口轻声问道,仍然不解地看着任绍远,企图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什么懊悔或是隐情。
不过,他并不能看出任绍远的情绪,也并没有发觉自己眼里的气恼和警觉。
他说着轻轻呼出口气,低头看向隐藏在睡衣下的小巧弧度,轻声补充道,“它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可能会听到外面的声音。”
任绍远终于觉察到面前人的失落与自己的失言,所以很快坦诚地解释道,“我问过医生产检的结果,也知道你独自承受了很多辛苦,我不想再让你冒险去生孩子,我只想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