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涣宁走出病房的时候,他当然醒着,但是在听到开门声的一刻,他闭上了眼。
他感觉到叶涣宁走近到他身边,他的周围被oga淡淡的信息素味道环绕着,所以才闭眼不久,他就真的泛起了几分睡意。
紧接着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随即什么东西便落到了身上。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闻到鼻尖变得浓郁了些许的信息素味道,知道叶涣宁为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等到叶涣宁重新返回了病房,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多出的外套愣神儿。
sauel赶到医院时,任绍远仍旧坐在楼道里,膝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专心地处理着工作,旁边放着的电脑包上,整齐地叠放着一件灰色的毛线外套。
他和任绍远看了彼此一眼,没说什么,走过去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接着推开了门。
刚迈进病房,他本能地看向病床的方向,看到泰林还昏睡着没醒,他眼中浮现些许失落,但又放松地舒了口气。
第98章
叶涣宁站起来迎接sauel,也同时闻到了sauel靠近过来时带来的酒气,于是他不自觉担忧地多看了sauel几眼,转过身给他倒了杯水。
sauel隔着两步,站定在病床前,垂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无声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喝杯水吧。”叶涣宁将水杯递到sauel面前,轻声道。
sauel闻声回过神,伸手接过了杯子,看向叶涣宁,声调有些沙哑地问,“他怎么了?”
叶涣宁循着sauel的问话也将目光落到泰林身上,如实回答道,“我哥昨晚喝了酒,晕倒了,我们发现之后,送他来了医院,他在抢救室里待了很久。”
sauel不自觉因为叶涣宁的话而皱起眉头,眼里多了抹不忍,又盯着泰林看了两秒,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叶涣宁的肩膀,轻声安慰,“别怕,也别担心,他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叶涣宁点点头,面对着sauel说,“你坐吧,我出去一下。”
sauel应了声,侧头看着叶涣宁离开,等到病房的门被关上,他才重新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迈开两步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泰林的手,然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掌心。
他刚才安慰叶涣宁的那番话,其实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叶涣宁大约也是因为知道他的情绪所在,所以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尽管知道泰林的病情严重,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泰林的身体已经如此虚弱,甚至禁不起和他争吵后的一杯酒。
生命的无常和脆弱暴露在面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恐慌,挂断和叶涣宁的电话后,他拿着手机的手还不能自控的微微发抖。
“你赢了。”sauel缓了缓轻声道,抬起头,伸手摸了摸泰林没有血色的脸,继续说,“我真的怕了你了。”
楼道里,叶涣宁走到任绍远面前,任绍远余光见到走出来的oga,已经动手收起了电脑,顺便拿起旁边放着的外套,站了起来。
“你先去忙吧。”叶涣宁伸手接过外套,率先开口道。
任绍远闻言有些不解,向oga确认问,“你不回家?”
叶涣宁点点头,扭头看了眼病房关着的门,轻声道,“我哥还没醒,sauel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
“你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任绍远接话道,有些不满地率直补充,“现在还没到你去奉献自我的时候,孩子还不满七个月,你不担心早产或是出什么意外吗?”
叶涣宁脸色不太好看,被任绍远问得低头不语。
“我已经给你哥请好了护工,而且这里还有sauel在。”任绍远缓和语气道,见叶涣宁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继续说,“晚些时候,等他醒了,如果你想来医院的话,我陪你一起。”
叶涣宁抬头看他,短暂沉默数秒,点了点头。
任绍远舒了口气,走过去,微微前倾牵起叶涣宁的手,带着人上车,一路驶离了医院。
病房里,泰林被耳边断断续续的嘀咕声吵醒,睁开眼便看到sauel拄着下巴坐在床边,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sauel便噤了声,下意识表现出些许心虚,反应数秒才冷下脸来,没什么情绪地开口,“终于醒了。”
泰林一错不错地看着sauel,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揉搓了两下被子,苍白的嘴唇上下张了张,没说出什么。
sauel感觉到病床上人盯着他看的目光,顿时表现得更加气结,别过头,置气又恨铁不成钢地轻声说,“昨天摔剪刀不是还很有力气吗?怎么才喝了点酒就晕过去了。”
泰林急得咳嗽了两声,下意识想开口,却又因为咳嗽而止住了声。
sauel旋即扭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泰林,小心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来?”
泰林定定地看着面前的oga,与他对视,强行往下压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轻声道,“剪刀是你摔的。”
sauel闻言哑口,蹭的一下重新别过头,小声自语,“是吗?我记不清了。”
“是。”泰林点点头,认真回复道。
sauel扭过头看他,见到泰林没事,放下心的同时情绪终于波动起来。他站起身,绷着脸,皱眉严肃道,“是谁摔的剪刀重要吗?重要的不是你赶我走吗?”
泰林敛起嘴角的笑意,听到sauel话里似有若无的哽咽,心脏倏地收紧,他用胳膊撑着床坐起来,想要开口挽留解释,内心却还是激烈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