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回家路上,因为今天回去得格外晚,不想让叶涣宁等在家里焦急,他加快了车速,穿梭在车流中。
忙碌了一天疲惫不堪,并思忖着该如何向叶涣宁解释晚归的原因,总之他不能如实告知叶涣宁,关于泰林又进了一次抢救室的事,所以对面的车灯快速逼近时,刺眼的光芒让他眼前一片空白,他下意识闭上眼,才条件反射地踩下了刹车。
尖锐的鸣笛声缓缓从耳边淡去,驾驶座上的人吐出口气,双手松开方向盘,索性仰头靠上椅背,阖眼静缓了数秒。
等催促的鸣笛声再次响起时,他睁开眼,垂眼看了眼腕上的表,随后发动油门,重新融入了车流。
他到家时,家里的灯都还亮着,以往的每一天都是如此,不管多晚,叶涣宁总会等他回来。不过他知道叶涣宁等的不是他,而是他能带回来的关于泰林的消息。
不想叶涣宁等得太晚内心不安,他通常会尽量早点回来,但今天虽然是中秋,他却例外地回来晚了。所以即便是他不对叶涣宁坦然实情,叶涣宁应该也能猜到泰林的情况不太好。
这么想着,他停在门外,不由得疲倦地舒了口气。
如果叶涣宁还有余出的心,可以来关注一下他的话,那么叶涣宁一定会感觉到他的无奈与用心。其他情况对他来说尚且能够面对解决,唯独面对叶涣宁,他不知道怎么来解释和安抚才好。
兴许叶涣宁对他的话总是存疑,事实也时常的确如此,为了能让oga安心并不过多担心,他总是会不得不称谎说泰林一切都好。
他也强行要求oga必须留在家里休息,并承诺说他一定会为泰林找到配型,并把所有事都处理好。可事实却预兆着,他的承诺将会变成又一个不可原谅的谎言。
他终于抬手推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了叶涣宁等在客厅里,听到开门声,oga扭头看向他,紧接着手扶着沙发背,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
随着月份的增加,叶涣宁的动作很难像怀孕前那样灵活,这也是任绍远要求他留在家里休息的原因,已经进入孕晚期的oga需要格外小心,尤其医生曾说过,叶涣宁极有可能会早产。
任绍远看着oga急切起身的动作不自觉皱起眉,来不及放下外套,他大步走过去,扶上了叶涣宁,同时稍加指责地严肃道,“小心些。”
叶涣宁闻言一愣,点点头,才询问地看着任绍远,焦急地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我哥出了什么事?”
任绍远定定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冷声反问,“你怎么不担心是我出了什么事。”
叶涣宁再度微愣,沉默数秒,不明所以地轻声问,“你怎么了?”
任绍远仍旧看着他,语气复杂地回复,“差点和别人的车撞到一起,你差点没了alpha,你的孩子也差点就没有爸爸了。”
叶涣宁哑口,认真地看了任绍远几眼,当他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并没有计较他随口说出的可怕假设,只是示弱地转移话题道,“先吃点东西吧,今天是中秋,我烤了几个月饼。”
话音未落,叶涣宁已经迈开步,缓慢地从任绍远身边经过,去布置桌子。
任绍远抬眼看着叶涣宁的背影,不由得吸了口气,走上楼去换衣服。
等他下楼时,叶涣宁已经坐在桌边等他。
他走过去坐下,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沉默,低头专心地吃着桌上oga准备的晚饭。
虽然毫无遗漏地觉察到叶涣宁几番欲言又止,但他却始终视而不见,难得松懈但又还稍有不安地享受着与oga共处的中秋夜晚。
叶涣宁看了任绍远一会儿,终于还是张了张嘴,轻声道,“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哥。”
任绍远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旁边坐着的oga,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以,今天已经晚了。”
“那我哥的情况怎么样?今天我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叶涣宁眼里黯淡下来,语气更加急切地问。
任绍远微怔,移回目光,继续专心吃东西,淡淡回道,“他没什么事,兴许是忘了。”
“不可能,今天是中秋,他一定会记得要给我打电话的。”叶涣宁摇摇头,怀疑地看着任绍远,并不相信他开口给出的答案。
“他没事。”任绍远略显不耐地重申道,抬眼看到叶涣宁错愕的神情,他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但还是语气冷淡地补充,“我已经和你说了几次了。”
叶涣宁不再出声,安静了片刻,忽然从椅子上坐起来,对上任绍远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后,他低声解释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卧室了。”
未等任绍远回应,他便站起身,接着把椅子轻轻挪回原位,转身缓步走上楼。
任绍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想开口挽留,但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他沉默地咀嚼完叶涣宁为他准备的晚饭,然后起身收拾了碗筷,拿回到水池里,弯下腰,仔细地逐一清洗干净,摆放回橱柜之后,他仍旧还放空地洗着手。
等洗好手,他转身才意外看到了站在门边的oga。
叶涣宁看着他,再一次开口提出要去医院看泰林。
任绍远只是不解地看着叶涣宁,随口问,“你不是说累了吗?”
“我刚刚给sauel打了电话……你为什么要瞒我。”叶涣宁无视任绍远的问句,神情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