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耳边回荡着想象出的oga说出信纸上那句话的声音。虽然微小艰涩的声音并不是真实存在,可他却觉得无比熟悉。
因为不止一次,他曾让他的oga因为他而流泪,所以他会熟悉。但更为事实的是,他亲眼看见的时候少之又少,他的oga总是会小心地收起情绪,也总是小心地经营着他们的婚姻和感情,是他亲手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们的婚姻没有像oga最初设想的那样有条不紊地走下去,美好的一切也都揭开了虚假的面纱。
兴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为叶涣宁营造的爱的假象并不完美,是叶涣宁对他的爱接纳而后宽容了他。
无数个久远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他想起来和叶涣宁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又想起来之后的两年里,叶涣宁面对他总是带着微笑又亮晶晶的双眼,以及在他们结婚登记那天,和他一同坐在长椅上,侧头看向他的那个让人觉得安心且温暖的oga……
在叶涣宁终于说服自己离开之后,作为叶涣宁的alpha,他才想起了记忆里缺失的时光。原来那两年,不止对叶涣宁来说是开心快乐、值得用文字记录下来的两年,也是他深埋心底、不会遗忘的两年。
用两年的时间,去和一个陌生的oga相处,爱上他,向他求婚,和他结婚,已经足够了,甚至还绰绰有余,他又怎么会只是为了留下叶涣宁而和他结婚呢?又怎么会没有安静而长久的动心呢?
他攥紧了方向盘,心脏狂跳至难耐之际,稍不留神没能避让开迎面驶来的车,尖锐刺耳的鸣笛声过后,他浑噩地失去了意识。
任父任母得知消息从酒店赶到医院时,任绍远已经醒了,所幸并不严重,只是短暂昏迷而已,留院观察几天就没什么事了。
只不过,醒来之后,他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面对父母焦急的询问,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在母亲第三次催促他赶快去找回叶涣宁时,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不过不是点头答应,而是摇了摇头,请父母先回到别墅里照看孩子。
任父任母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劝说任绍远,所以临行前嘱咐了几句,便双双离开了病房。
听着门被缓缓关上,任绍远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经历了一场并不严重的车祸,手机的屏幕还是因为受到撞击而破碎了。
他伸出手拿起手机,尝试开机之后,手机屏幕亮了。
因为有些意外,又十分不确定,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点开了通讯录,拨通了叶涣宁的号码。
听筒里传出等待被接通的声音,一下下的节奏渐渐影响了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原来等待的几十秒可以这样漫长,而那晚叶涣宁拨给他的几通电话,又曾强迫自己耐心地等待了多久?
不过,叶涣宁并不像那晚的他一样,他拨出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但并没有传来那个让他熟悉且安心的声音。
开口之前,为了平复过快的心跳,任绍远舒了口气,才试探地轻声道,“涣宁。”
良久没有听到叶涣宁的应答,他再次舒了口气,克制着情绪,竭力平缓地问,“你现在在哪?”
不出意料地,叶涣宁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反问道,“有事吗?”
听出叶涣宁话里的拒绝之意,任绍远情绪复杂地垂眼看着白得毫无生气的被子,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想说,不管在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生下孩子一个多月,你还是要多注意些……我很高兴你还没有换号码,也还愿意接通我的电话。”
“号码是要换的,但手机在前一秒响了。”叶涣宁轻声解释道,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忽然语气变得急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任绍远急切道,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于是他呼出口气,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问,“这次挂了电话之后,我还能再打通你的电话吗?”
听筒里安静数秒,才响起叶涣宁忍耐又决绝的回答,“请给我些时间,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来打扰我。”
任绍远敏锐地听出叶涣宁话里隐约的哭腔,不忍地松口道,“好,我答应你,除非你愿意回来,我不会强迫你,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照顾好孩子和猫,没有时限,我们等你回来。”
电话那头,叶涣宁也松了口气,点点头,用手捂着手机听筒,缓了片刻,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尽管叶涣宁不在面前,自然也看不到彼此的肢体动作,但任绍远也默契地像他一样点了点头,忽然又笑了笑,遗憾地轻声道,“原本想等孩子满月之后,和你一起商量给孩子起名字的。出生了这么久,孩子还没有名字,你觉得起……”
电话挂断的忙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任绍远也随之噤声,将手机从耳侧拿到面前,沉默地看着屏幕,愣了很久,才低声自语道,“你觉得起什么名字好?”
第110章
叶涣宁走后,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任绍远离开了公司,推开一切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家里。
任父任母看他这样一蹶不振,接连催促他去把叶涣宁找回来,或带着孩子搬过去和叶涣宁住到一起,但面对父母的劝说,任绍远总是充耳不闻,专心地哄睡怀里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任父任母便更加不明白任绍远的所作所为和心思,但看到任绍远亲力亲为地认真照顾孩子,他们也不再时常苛责他们这个把自己oga弄丢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