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不怕吗,巽阳现在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姜泽摇头,面色严肃道:“昔日父亲以千人之兵面对鲜卑数万军马而不退缩,如今巽阳尚且安好,我为何要惧怕?”
姜舒愣住了,沉静片刻后,他忽然感到胸膛发烫,心绪犹如滚水般翻腾起来。
显然这孩子是不知者无畏,他却觉得对方此言用“一语点醒梦中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想来他也真是着了相,被自己所写的剧情圈禁了思维,明明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为什么就不愿意出这个力想想解困之法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一个人独自惯了,从未拥有过家庭,万事只考虑到自己,直到现在才发觉他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他已不是过去那个孑然一身的姜舒了,虽不知原主去了哪里,但既然他已经成了姜殊,便理应以姜殊的身份而活。
现在的他不仅有父母、兄长和侄儿,还有一个庞大的亲族,且不说没了家族,自己今后要如何立足,哪怕是为原主报养育之恩,他也不该这么一走了之的。
姜泽拉了拉他的袖子:“叔父?”
“你说得对,”姜舒回过神来,“巽阳尚且安好,我等又有何可惧怕的。”
的确,要在战乱之中守住巽阳非常困难,但也不是毫无可能。
他确实没有秦皇汉武那般的雄才伟略,可站在巨人肩膀上培养的眼界与学识却是这个时代任何人所没有的。
况且他还是本书的作者,他为本文画过详细地图,熟知各派势力分布,了解接下来近三十年的诸多重大事件,更知晓各路人物的性格与行为处事,光是这些就已经让他比一般人强上许多了。
要是这些资本还不够,他不是还有个游戏系统吗?
虽然那一百年的卖身合同瞧着有些渗人,不过想来再怎么不靠谱,应当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思索到此,姜舒已然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外边的僮仆道:“阿猛,停车,掉头回城。”
一旁服侍的之桃惊讶抬眉:“郎君,不应冲动行事!”
姜舒知晓这姑娘多半从柳氏那领了什么任务,诸如监督自己别做什么荒唐举措之类,便道:“我若就此一走了之,才是真的冲动行事。”
说罢,又低头询问身旁孩童:“阿泽已做好了决定,要回去守城吗?”
孩童用力点头:“嗯。”
姜舒舒展眉眼:“好,那我们便一同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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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怎可如此鲁莽!”
马车回到郡署时,姜恪正带着二儿子在后堂用午食,结果就看到本该在城外的小儿子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声称自己不准备再走,要留在巽阳与姜家共存亡。
“阿泽任性,你怎可随他一同胡闹!”让婢仆先将孙子带去后宅,姜恪便坐于席间教训起了小儿子,气得连饭食也不用了。
姜舒立于堂中道:“儿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做此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