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显明白他心结所在,毕竟当初大哥便是惨死于边境之地,连尸骨都未能寻回。
经历过一次就再难忘怀那等丧子悲痛,姜恪会轻易答应姜殊的请求才是奇怪。
尽管心中同样忧虑,但姜显却有一股无以名状的直觉——密阳交给他人,难保不会再经历一次城破溃败的危机,但若是交给他的弟弟来守,或许能够创造奇迹。
于是,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劝说道:“阿弟曾言,他日若有机会,也想为江山社稷献一份力!
“‘宁为兰摧玉折,不做萧敷艾荣’,此乃阿弟心之所向。”
或许是姜显的劝说戳中了姜恪的心中某处念想。
老人回忆起幼子当初在后堂说出此言时的坚定神情,犹豫良久后,终是低下了头,同意道:“好吧。”
“阿父决定了?”
“嗯。”姜恪严肃地应声。
既然下了决定,也就没有必要再分神顾虑其他,姜恪随即便沉下心为幼子谋划起了未来。
转身坐到书案旁,姜恪展开信纸,就夺回密阳之事书写上报朝廷的奏章文书,抬首对姜显道:“去替我请张子房先生来。”
姜显心领神会,立即点头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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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东鸱鸢里谢府。
刚落完一场淅沥小雨,微弱的阳光洒落院中,池面茫茫雾气飘渺,朦胧黯淡若远山幻影。
谢愔坐在窗旁,默不作声地听完手下人汇报,沉静的黑眸望着庭外池子假山,不知在思索什么。
徐海窥视着主子神色,试探着夸赞道:“这姜郎君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看主人没有反应,他又继续道:“竟能以两百人之兵夺回密阳,实乃令人敬佩!
“有这等才能,倒也配得上与您为友了!”
“徐海。”
“奴在。”
谢愔冷不防地开口,令管事心头一颤,连忙低头应声。
然而随即,却见青年抬起他那白瓷般光泽白皙的脸庞,看向自己道:“如今我身体大好,是否也该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