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扬向来桀骜不逊,身为九品高手,手握幽州二十万大军,又怎么肯轻易听命于慕容青莲。只是大军开拨之前,慕容青莲向他承诺,此战不论幽州军攻下多大的土地,将来都划作他秦扬本人的封地。这些年他一直奉令镇守幽州,但如今幽州之地已经被慕容青莲划入慕容泽的渤海国。再者南方物候毕竟好过北地,是以两人一拍即合。
&esp;&esp;他本以为此战定是手到擒来,却未想到在淯阳城下连番受阻,面上亦不大好看了。
&esp;&esp;此时,站在慕容青莲身后的陆瑶姬娇娆一笑,献策道:“王爷,幽州铁骑擅长野战,这攻城拔寨之事并非他们所长。况且这淯阳城虽小,但城墙与工事坚固异常,兼之竟陵军精锐大半在此,若是李放坚持守城不出,这淯阳并非短短时日可以攻破。属下倒有一个提议——”
&esp;&esp;“说——”
&esp;&esp;陆瑶姬道:“不若弃淯阳,改道攻伐西南方向的穰城。若李放不出城救援,我军正好顺势夺取穰城。若是他出城救援穰城,则正好与我军在野外交锋……”她的一双媚眼瞧向秦扬:“秦大将军也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幽州精骑的厉害,大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esp;&esp;秦扬被她一双火辣辣的媚眼瞧得几乎酥了,总算还想着这位北梁四圣使中的朱雀使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忙应声道:“不错,若是在城外野战,本帅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击败竟陵军。李放出城之时,正是他竟陵军覆灭之日——”
&esp;&esp;慕容青莲思索一阵,道:“此计可行。既是如此,那便事不宜迟,传令下去,连夜起兵,进攻穰城……”
&esp;&esp;“是。”
&esp;&esp;军令既出,莫敢不从。
&esp;&esp;半个时辰后,幽州军便已整装待发。
&esp;&esp;虽是夤夜作战,但这支骑兵却丝毫不见疲色,如一条深黑色的曲线在暗夜里延伸。
&esp;&esp;他们并未刻意掩匿声息,马蹄之声在暗夜之中响若奔雷,大地都为之剧烈震颤。
&esp;&esp;三更之时,北梁军已到了离穰城不足十里的地方。
&esp;&esp;慕容青莲高坐于马上,远望前方黑蒙蒙的那座城池,问左右道:“淯阳那边可有动静?”他固然渴求一场攻城拔寨的大胜,但是亦需防范李放自淯阳率军衔尾追击。
&esp;&esp;一名将官答道:“禀王爷,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淯阳那边没有丝毫动静……”
&esp;&esp;慕容青莲微微皱眉:“没有丝毫动静?会不会其中有诈——”慕容青莲与李放打过不少交道,从来没有占到过任何便宜。这位镇守襄阳八年之久的南周战神,真的会将空门放给自己而毫无防备吗?
&esp;&esp;大将军秦扬此时随侍慕容青莲左右,想了想道:“我军夤夜进兵,虽说并未刻意隐匿,但也许那竟陵王见守城一切顺利,一时未曾察觉,也有可能啊……”
&esp;&esp;慕容青莲摇头道:“绝无此可能——”
&esp;&esp;就在这时,前方一骑飞马来报:“禀王爷,前方有埋伏,我军前军已经与敌人相遇。”
&esp;&esp;慕容青莲脸色一变,道:“我不是已经下令原地修整,待我命令再行动吗?”
&esp;&esp;那传信之人道:“因为前方离穰城已是不远,左将军殷忠与右将军刘大谋两人彼此争功,都想先占城头,立下首功,所以并未尊令修整。”
&esp;&esp;慕容青莲待要动怒,幽州大将军秦扬却是哈哈一笑,道:“王爷何必心忧,李放若是不敢出城也就罢了,他若是敢出城野战,又怎会是我幽州骑兵的对手。”他催马向前:“王爷尽管放心,这一战幽州军必胜无疑。王爷请稍待,属下必取李放项上人头为王爷佐酒——”
&esp;&esp;他一挥马鞭,胯下宝马已是一骑绝尘,远远而去。
&esp;&esp;慕容青莲遥望远方烟尘,神色一凛。对身后的辛可道:“辛可,你去跟着秦将军,让他万万不可大意轻敌,恐怕其中有诈……”
&esp;&esp;“是。”辛可应了一声,急忙纵马追了上去。
&esp;&esp;陆瑶姬见慕容青莲双眉紧锁,问道:“王爷,怎么了?”
&esp;&esp;慕容青莲瞟了她一眼道:“我们出兵穰城本是临时起意,按理说李放应该全无防备才是,又怎么会在此地埋伏。”他声音一提:“陆瑶姬,你为何会提议转道进攻穰城?” 他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esp;&esp;陆瑶姬却已闻言色变,事出突然,就算军中有内奸也绝难传递消息,此事最有嫌疑的便是提出此议的自己了。
&esp;&esp;她慌忙跪下道:“王爷,属下只是觉得淯阳久战不利,咱们大可不必和那李放在淯阳死磕,竟陵王既然陈重兵于淯阳,其他地方必然空虚,我们当有可趁之机。属下并不知道竟陵王居然提前在此埋伏。王爷,属下自九年前自岩冰岛脱出便效忠大梁,而且属下多次奉命追杀卓小星、李放二人,早与他二人结下解不开的仇怨,属下绝无可能背叛王爷,与竟陵军相勾结。”
&esp;&esp;“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慕容青莲稍加思索,便知陆瑶姬所言不假,陆瑶姬身为岩冰岛十大罪者之一,与鸣沙寨有着深仇大恨。她本来名声已是极差,再加上身为朱雀圣使,更是多次得罪北梁江湖中人,除了依靠自己别无他路可走。她确实没有与南周勾结的理由,他的神色缓和下来道:“你起来吧,我并未怀疑你。只是如此看来,李放死守淯阳,而孤悬在外的穰城恐怕是他早已备下的鱼饵——不管我们什么时候想到转道攻穰城,这鱼饵都会在这里……”
&esp;&esp;他转头问传信的士兵道:“可探得对方有多少人马?”
&esp;&esp;传信兵摇头道:“未曾,只是敌军阵形似乎有些奇怪,而且他们的兵器属下亦是从未见过。”
&esp;&esp;“怎么个奇怪法?”
&esp;&esp;传令兵吞吞吐吐道:“他们的兵器足足有一人多高,却并不同于以往常见的戈矛槊枪,反而更似刀剑一般。”
&esp;&esp;他稍微比划了一番,慕容青莲却已身形大震,道:“你是说竟陵军已然装备上这种新制长刀,竟然如此之快,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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