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洪只觉手脚微微一麻,又好像变回了自己身上,不禁活动活动手脚,抬起头来狠狠盯了一眼朱文羽,正色道:“多谢了。邵某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副盟主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一定原话带给我们大人。只不过邵某有言在先,虽说你放开我,不过你是盗我是官,水火不相容,大人吩咐下来,我照样还是要布置捕快抓你,莫谓邵某言之不渝!”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放你就放你,你倒是叫捕快来抓抓我试试。”朱文羽呵呵一笑:“好了,打扰了,师爷,朱某告辞了。”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拳一辑。
“不送!”邵洪看也不看朱文羽,干脆地微一抱拳。
朱文羽微微一笑,出得堂来,脚尖一点,身形已是窜上屋顶,在夜幕中闪身而去。
却见那师爷邵洪见朱文羽身形不见,突地回到桌前,取出纸笔,手上急挥,不过半顿饭工夫,一张朱文羽栩栩如生的画像跃然纸上。邵洪退后半步,略一端详,上前将笔一放,叫道:“来人!有请万捕头!”
却说朱文羽回到通达客栈,这回夜探重庆知府衙门,虽说除了知道冯恨元确实没在府上之外,没打听出什么别的有用的消息,不过朱文羽似乎心情还不错,没有什么失望的感觉。回到客栈,张无忌和唐韵等人都还未睡,只是明昭兄妹三人已睡了。朱文羽便将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给张无忌和赵敏听,张无忌一听,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嗯,都睡吧。”赵敏却是在一旁多问一句:“文羽,你真觉得那个师爷没说假话?”
“看起来不太像啊?”朱文羽本来是并不怀疑这个的,不过听赵敏这么一问,却又有些犹疑起来。
“呵呵,其实这事真的假的倒也没什么要紧的。”赵敏呵呵一笑:“不过文羽你以后须得记住了,凡事多动动脑子,多长几个心眼,别让人一招苍鹰搏兔的就把个奸雄当好汉,睁着两只大眼睛就是看不出来,叫人骗个结结实实还不知道。”说罢似笑非笑地瞄了张无忌一眼,最后还加了一句:“是吧?无忌?”
赵敏说的自然是当年她和张无忌第一次跑到金花婆婆,也就是明教四**王之一的紫衫龙王黛绮丝的灵蛇岛上的事,当日看见那陈友谅在谢逊刀下嘴里说着豪言壮语,手上却摆个苍鹰搏兔的架式,意欲在谢逊不肯相饶之时将蛛儿和同来的一个丐帮长老当挡箭牌,自己再设法脱逃。赵敏当时一眼就看穿那陈友谅阴险狡诈,是个奸雄的角色,张无忌却是被陈友谅嘴里几句话所骗,还真以为他是个仁侠好义之人。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朱文羽哪里会知道其中端的?不过看赵敏说这话时的样子他也明白,这话分明是说给师父听的,说不定是师父师娘以前的旧事,师娘有意扯上的。朱文羽自小在宫中,洪武皇帝朱元璋虽说后宫嫔妃不多,又有马皇后管着,但这种不咸不淡的说话在宫中女人之间是司空见惯的,朱文羽听到后来都是心中雪亮,知道这种话真个是计较不得的,此时哪会去深究师娘这话的意思?便只是嘻着脸顺口应了一句:“知道了,师娘。”旁边的张无忌却是恍若未闻,并未搭话。
朱文羽却不知道,到了晚上,张无忌在床上略有些责怪地问赵敏:“敏妹,这回出门你怎么老提些以前的旧事?都二十多年了,你还放在心上?”
“嘻嘻,无忌。”赵敏嘻嘻一笑:“咱们以前住在山里,逍遥自在的,也不和江湖中人扯上什么瓜葛,自然都不打紧。不过这次出来了,免不了碰上些事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记着些以前吃过的亏,别老这么老实让人骗。”
张无忌自然不会因为赵敏几句话心生嫌隙,听赵敏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半晌才微微摇头叹道:“这次把事办完我们还是早点回丹棱去吧。”
“呵呵,你呀,还是太老实。唉,我赵敏命里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猪头,还是个大魔头,大淫贼。”话虽是这么说,赵敏眼中却是满含着柔柔的温馨笑意。
“好了,不说了,睡吧,敏妹,被子盖好了。”张无忌淡淡一笑,将被子往上扯了扯道。
“不嘛,抱抱。”赵敏嘟着嘴,被窝里身子却已凑了过来。
到了第三日上,朱文羽心想急也没用,索性不赶早了,不紧不慢用过早饭,叫上唐韵,不慌不忙踱着闲步朝江东那座破庙而去,路上还居然有闲心给唐韵买了一朵头花戴上。
二人刚近重庆分舵门口,只见那分舵主“紫金环”康永彪正急匆匆地往外走,差点和正在进门的朱文羽撞个正着。
“老康,你干嘛呢?这么着急上火的,赶着投胎啊?”朱文羽笑道。几日下来,朱文羽也算摸清了这位分舵主的脾气,诙谐胡闹和老叫花“铁丐神龙”周元有得一拼,若是再加上朱文羽三个人凑一块儿,那简直就是当年的魏蜀吴三国大战,旁边的唐韵沙漠根本插不上嘴去,至于南宫灵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更是知趣地在一边一声不吭,只是微笑着看这三人插科打诨地胡闹。
“哦,朱公子啊,你可总算来了,正要去找你呢。”康永彪一见,喜道。
“天衣谷有消息了?”朱文羽一喜。
“不是,是少林方丈大师来了。”康永彪摇摇头。
“木云大师来了?”朱文羽惊喜道,忙不迭叫道:“走走走,让开让开,进去进去。”说着便抢步往那破庙里走。
果然,庙中围着火堆坐着的南宫灵沙漠和周元三人正陪着三个和尚说话,仔细一看,那正和周元说话的不是少林寺的方丈木云大师却是谁?另外两人却是木雨大师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
“方丈大师,木雨大师,你们怎么都来了?我估摸着你们收到书信再到重庆还得要七八天呢。”朱文羽惊喜道。
“阿弥陀佛,老纳等六月十三收到邀贴后仔细商议,便赶来了,本来还想着如何通知朱公子呢,想不到朱公子也在重庆。如此便更好了。阿弥陀佛。”木云站起身来,朝着朱文羽合什道。
朱文羽听着莫名其妙:“怎么?大师不是接到在下的书信才赶来的吗?”
“朱公子有书信给老纳?”木云也糊涂了:“这却未曾收到,我等六月十六便离寺来此了。”
“我是六月十五写的书信,十六要丐帮弟子飞鸽传书到少林的,半天之内绝对不可能从成都送到少林寺中,看来方丈是未曾收到在下的书信了。”
“阿弥陀佛,老纳确实未曾收到公子书信,却不知公子写信给老纳所为何事?”木云合什道。
“那方丈大师是收到谁的书信赶来重庆的?”朱文羽想不出还有谁会告诉少林方丈赶来重庆。
“阿弥陀佛,老纳收到的是天衣盟的邀贴,邀老纳来重庆天衣谷参加天衣盟的天坛大典。阿弥陀佛。”
“天衣盟?给大师的邀贴?”朱文羽大出意外:“大师请坐,还请方丈大师再仔细说说。”
“阿弥陀佛,正是如此。”木云坐下,合什续道:“多谢公子。照老纳想来,天衣盟既是邀了老纳,恐怕武当也不可免,其他中原武林各派掌门大约都收到了邀贴。本来少林寺为佛门,佛门弟子以修禅养性为要,忌好勇斗狠,不与武林纷争,历来武林同道所办的盛会少林寺都极少参与,上代方丈圆恕大师便终生未出少林寺一步。只是这天衣盟与少林木叶师兄之死有莫大干系,而先听公子所言,天衣盟之事可谓关乎整个武林,关乎天下百姓气运的大事,老纳与木雨木苦几位师弟商议再三,几位师弟尽皆觉着还是来一趟为好,便留下木苦木证几位师弟留在寺中,老纳和一位前辈师叔,还有木雨师弟领了十八位二代弟子来了,阿弥陀佛。”
“方丈大师是说天衣盟给大师了邀贴去参加天衣盟的天坛大典?那邀贴中应当说明了天衣谷在何处吧?”沙漠在一旁问道。
“随信还有一张地图,画的正是天衣谷地路径,是在巫峡神女峰旁的山中,水路可从神女峰北边二十余里处的一条岔道进去。”木云道。
“有图就好办,咱们就不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找了。”朱文羽大喜,抢言道。
“那方丈大师住在何处?”沙漠心思缜密,句句都问在关键之处。
“阿弥陀佛,老纳等都住在城南玄坛庙狮子山下的观音庙,老纳和木雨师弟来会朱公子,师叔和十几位弟子都还留在观音庙中。”木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