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十年,苦了你了。」
两人心有灵犀,所说的话竟完全一致,崎路人看在眼中,备感心酸。箭无形闻言,忍不住流下泪来,彩绫殷然一笑,抬手拭去箭无形的泪水。箭无形眼前由模糊转清晰,正要说话,却「咦口地一声惊呼,道∶
「彩绫!你┅┅你┅┅」
彩绫不解地望走了箭无形,陡觉耳中奇痒,伸手一探,触手湿冷,手掌中竟已是一滩黑臭的腥血。彩绫怔然作不得声,而更为惊惶的箭无形,所看见的却是他毕生所见,最可怕的一幕!
彩绫雪白细致的脸上,罩着一层墨一般的黑气,黑气越来越重,彩绫呆呆地看着手掌中的黑血,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鼻中已滴落两滩同样浓稠的血,喉中一阵奇腥欲呕,一口血已涌了土来,顺着唇色滑下,双眼一黑,什麽也看不见,浓浓的腥味扑鼻,自双眼滑下两道黑血,五官不停地流着黑血,箭无形早已骇然, 脑中一片空白。
彩绫慌得伸手乱抓,箭无形连忙握住它的手,唤道∶
「彩绫!彩绫!我在这里!」
彩绫紧紧抓着箭无形的手,紧得指甲 进了箭无形的内中,口中「荷、荷」作声,吐出的却只有血,没有一个清楚的字,身体一阵抽搐,便不动了。
箭无形呆若木鸡,看着爱人的尸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久,才发着抖,拭着彩绫被污血所掩的娇颜。然而污血抹去後,肌肤仍深黑如墨,可见毒性之强,渗肌透骨。
箭无形的声音乾哑,一字一字,清晰地道∶
「崎路人,你骗我!」
箭无形眼中满是红丝,抬起手来,嗤嗤数声,一连射出数只冰锋箭,崎路人连忙移星换斗,闪过攻击,箭无形暴喝一声,头上的坚冰刷刷震落,随着箭无形挥袖抬手,坚冰都成了锐利无比的暗器,纷纷向崎路人攻去!崎路人挥动手中布袋,扫飞冰箭,叮叮之声急如密鼓,一个攻势不停,一个不敢大意,却招招退让,一时之间洞内已一地的冰珠锐刺,崎路人边抵挡,边道∶
「箭无形,不可再碎冰成箭!这冰洞怏坍下了,你我都会被活埋!」
「到黄泉为彩绫抵命吧!」箭无形厉声道,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崎路人一惊,箭无形施展的,是不轻易示人的绝学隐身术,表示第二波的攻势将更加危险。箭无形已知崎路人深不可测,硬战未必有胜算,便以隐身术配合冰锋箭,教崎路人无法看见自己由何处发招。
崎路人闭目凝神,辨识声音的来处。
若是在外面,可藉由寒气和声音,分辨无形冰锋箭的来势。但此地已冰冷奇寒,无法特别察觉出冰锋箭的寒意,在胜算上,又减低了几分。
右边!崎路人大袖一挥,锵铛数声,打飞了几只冰锋箭。箭无形现身,掌风扑面,崎路人不敢硬接,忽左忽右,尽以布袋 挡住变化万千的招式,眼前一花,箭无形又消失不见了。
崎路人一面全神戒备,一面道∶
「箭无形,我不是你所想像的卑鄙之徒!你我都中了太黄君的借刀杀人之计,不要被他利用了!」
正面!崎路人一矮头,及时闪过右边射来的数只冰锋箭,却啊地一声,右脚已中了一掌,扑地生倒,及时腰板後仰,箭无形一招直袭天灵贴胸掠过,凶险已极。
箭无形身子一纵,飞上半空,双脚聚气,竟当头向崎路人踹来,崎路人几下翻滚,闪避过这威势万钧的一招,却撞上了冰棺,棺中之尸被这一震之力荡了一下,发出「嗯」地一声。
「彩绫!」
箭无形以为爱人复生,疯了似地扑向冰棺,倒在地上的崎路人大叫∶
「闪开!
抬手抓住箭无形双足足踝,大力将他甩开,弹跃而起,正好尸 首「噗」地吐出一大口血,尽数喷在崎路人脸上,崎路人闻到腥臭莫名的味道,虽有雄浑的功力,也差点把持不定,就要晕眩过去。
这一下变生突然,几番攻杀崎路人的箭无形也看得呆了。
崎路人踉跄倒退,喃喃道∶
「好厉害的回光返照,人黄君,你时间算得很准┅┅」
箭无形怔怔道∶「为什麽┅┅为什麽是人黄君┅┅?」
崎路人苦笑道∶「太黄君知道你要回生水,不给怕你与他反目成仇,给的话又心有不舍
「太黄君与我,是道友,我┅┅我不可能向他强取,他┅┅」
「不错,如果太黄君自己服下回生水,你的爱人回生无望。 你明知这一点,却还能守住义气,不向太黄君强夺,所以,我崎路人想交你这个朋友┅┅」崎路人胸腹一阵剧痛,知道毒性正在蔓延,强自以真气压下毒性,深吸了几口气,才续道∶「太黄君视我为眼中钉,正好,藉你之手杀我┅┅」
箭无形又是悲伤,又是愤恨,道∶「为什麽他要这麽做?只要他肯将回生水给我,我什麽都愿意替他做!」
「太黄君不愿失去回生水,但是计划必须进行,所以,才以毒水谎称是回生水,交给了我┅┅我一时不察,反而害了彩绫姑娘,啊┅┅」
崎路人几欲晕倒,强自撑着,道∶「他的计谋周全,由我只能翻六页巨书,判断我与你对招,只能支持一对时,等你杀了我,尸体也正好迥光返照,你情急之下,一定会趋前观视,而中了毒液┅┅这,是完全的灭口之计啊!┅┅.只是他想不到,我┅┅也留了一手,区区六页巨书,我还不放在眼里,所以,与你战到这个时辰┅┅」
崎路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箭无形心急地道∶ 「你无恙吧?可恨!太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