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路指指李才的嘴:“所有流言,都是从您这嘴里来的。要么你以前说了谎,要么你现在说了谎,不管你是什么时候说了谎,反正你说了谎。郭纯希驻唱这事,绝不可能。你要说我迷信,我就迷信了。人日不落集团的刘一手比我更精英吧?迷信着呢!他绝不跟属兔的合作,这都是立在他们公司章程里的——幸亏我不属兔。”李才听得烦躁:“不讨论属相。我就问你,马总,如果王菲来驻唱,你同不同意?请正面回答。”“别想这用话儿绕我。她不是王菲。“但她是下一个王菲。”
马得路愣住,看着李才。
李才得意地笑:“没想到吧?”马得路无语:“是的。没想到你这么荒腔走板。李才,咱俩是合伙人,你口开了,我不能抹你面儿,咱老北京这点人情我还得认。郭纯希这女孩,我赞助她三万块钱,助她渡过生活难关,你让她到别的咖啡馆去唱。若她花完了这三万块还困难,你再来找我就是了。李才,你别为难我了。做生意,图的就是个吉利。”李才皱起眉头:“得路,这咖啡馆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吧?”马得路不明所以:“对啊。我占大股我说了算嘛。”李才一咬牙:“你让郭纯希进来驻唱,我让百分之五给你。”
马得路又愣了一会儿:“百分之十。”“百分之八。”
马得路看了李才一会儿:“世上无难事,人间有真情。我被你感动了。成交!”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灯突然灭了。
马得路喊:“小白!小白!”
一会儿小白推门进来了:“马总,马总,千年不遇,电线短路!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马得路一声暴喝:“在这胡咧咧什么,修去!”
李才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李才把郭纯希拉回了自己住处,稍事安顿,把郭纯希叫到客厅。
李才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啤酒,朝郭纯希命令道:“脱。”
郭纯希抱着双臂站在李才跟前,有些战战兢兢:“难道您要潜规则我?”
李才皱眉:“我没兴趣潜你。快脱吧。”“脱几件?”“看你的天性也不够解放,就脱到内衣吧。”
郭纯希还在犹豫。
李才放下手中的啤酒罐:“郭姑娘,你也是我粉丝,知道我的能量。我准备包装你,把你捧红。我得看看你的身材,才能决定你走什么路线。我现在看你的眼光是一种艺术眼光,不带性别。”郭纯希咬着嘴唇:“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李才一惊:“谁?谁这么说的?”“我来北京后,遇见过好几个要开发包装我的人,都这么说。”“然后呢?”“然后他们就上来抱我。”“然后呢?”“一个被我顶断了鼻梁骨。一个刚抱住我,派出所正好进来查房,后来他被判了十二年。”李才惊讶:“就这事?”“通过这事,查出他靠给人包装这名义,祸害了不少姑娘——还有一个,扑上来抱我的时候,摔到地上,脑梗发作,偏瘫了。”
李才听得有些愣怔:“哦,这样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们让你脱你就脱啊?”“我以为他们的眼光是艺术眼光——还脱吗?”
李才倒有些进退两难了,想了想,看了看房门,过去把插销插上,回来坐下,猛灌一口酒:“脱。”
郭纯希开始脱衣服。脱完一层还有一层。如魔术师。李才惊讶道:“穿这么多衣服你?”郭纯希低下头:“箱子装不下的就穿身上。”
郭纯希又脱了几层,只剩下内衣站在李才跟前:“李才老师,请您以艺术眼光视察。”李才打量了郭纯希一番,皱眉摇头:“穿上吧。胸不够大,皮肤不滑润,抄不了近道了。”“什么是近道?”“性感路线。这是离走红最近的路。”“那我还能走什么路?”“除了性感路线,还有偶像路线,但你这年龄,不上不下,你这颜值,不尴不尬,也走不了。你的声线是小嗓,又走不了高亢路线。比较难。”
郭纯希穿好衣服,想了想,忍不住问:“那我就无路可走了?”“在我这儿,没有无路可走。常规路线走不了,咱们就得出大招儿。有了!我让你走苦情路线。”“从出生那天起,我就在这条线路上。”
“人类有两大心理特征,一是笑话出丑的人,二是同情受苦的人。从今儿起,你就不再叫郭纯希了,没有辨识度,得有个响亮的名字。”
李才四下扫视了一下,看到郭纯希的大箱子,眼睛一亮:“你的家就是一口箱子,你就叫箱子姑娘。箱子姑娘,箱子姑娘,答应啊。”郭纯希连忙“哎”了一声。
“从此以后,你上台演出都要拖着这口箱子。这是你的命运标志。把你吉他拿出来。”
郭纯希打开箱子拿出吉他。李才打量着吉他,指着直板:“这儿,要写上箱子姑娘四个字。”又指着琴箱:“这儿,我找我妹李貌,给你画一个拉着箱子在走啊走的苦情姑娘。长发飘逸,命运飘忽。你演出的时候不能笑,但嘴角可带一点苦笑。不管观众给多大的掌声,你就像没听见一样——”
郭纯希打断:“李才老师,这吉他是我妈给我留下的念想,不能随便往上刻字画画。”李才一脸认真:“当然不能随便,是很认真地往上刻。咱俩还要签份合同,我把你捧红了,你不能一走了之,得给我赚三年钱。因为我捧你这些招儿实际上都是准备捧我自己用的。箱子姑娘,咱俩钱怎么分?”郭纯希有些茫然:“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