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正厅
宇文稷端坐在主位上,面对仇人白以檬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不怕被人知道身份,父母、哥哥都死了,她早就没了顾忌。只是有些不甘心,既想为家人翻案,也不想再被渣男盯上。
许是多了顾忌,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龙谷主揣着袖子,蹲在墙根下,冷眼看去,像是个老叫花子。
宇文稷不急着发问,打量着师徒二人。这些日子,他动用刑部、大理寺、京兆府帮忙查二人身份。查到的结果,二人是青阳县的挑粪工。
但凡长脑子的,不用想也知道,这答案明显有误。
宇文稷起身凑到白以檬近前,仔仔细细打量,“小子,你究竟叫什么。”
“王二狗。”
“滚蛋!”宇文稷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他哪儿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想一茶杯招呼过去。
“我就叫王二狗爱信不信!”白以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宇文稷很想打人,这人满嘴胡说八道,前一秒说自己姓龙,后一秒又改姓王了。鬼才信她。
蓦地宇文稷冷静下来,“很好,反正本王也查清了,你二人就是西陵国细作。待会儿刑部来人,直接将你们带走也就是了。”
编着瞎话谁不会?宇文稷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白以檬。
“爷,查出来了,五日前,西陵商队进了城,属下证实,带头的就是瑞慕赫而泰,西陵三王子。”易佟这个消息他们早就知道,这会儿拿出来,无非是为了从白以檬口中诈出点东西。
“哟,还真是西陵太子,看来这个王二狗细作身份得到证实。告诉刑部不必派人来了,本王亲自裁决了也就是了。”宇文稷故意提高声调,生怕白以檬耳背听不见。
“别,王爷不必这般照顾我们,还是交刑部的好,公事公办。”白以檬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被这么个小把戏欺骗。
“放肆,大胆细作,还不说实话。来人,把这细作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宇文稷翻脸如翻书,陡然冷下脸对一旁小厮下令。
不多时,院外便有人抬来长凳和竹板子,白以檬瞬间没了气势,这可不是她最害怕的。下意识看向师父,露出求救的眼神。
龙谷主闭目养神,如入禅定一般。白以檬更害怕了,却又不愿当着宇文稷面露怯,咬牙装英雄,“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白以檬如同一只强装镇定的小猫,宇文稷便觉得好笑。
给易佟使了个眼色,摆摆手,“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给本王打。”
白以檬的嘴瞬间瘪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宇文稷实在憋不住,将头埋下尽可能不笑出声。
小厮早接得到指令,自然不可能真的下手,摆摆样子而已。
白以檬看见这一串刑具脑子早已不转弯,“我说实话,我叫龙子音,我不是细作,我是跟大伯来京城走亲戚的。
路上碰见西陵国的马车,说要同行,我一时贪心就答应了……”
“爷跟咱们的人形容的差不多。”易佟将探子最新传回的消息一一告知。
原来早在两年前,宇文稷便觉察西陵心思不单纯,怕人潜入其内部进行监视。
此番西陵太子入京过于隐蔽,宇文稷的派去的人,未能第一时间传回了。
“罢了,把人带过回来。”宇文稷扫了眼白以檬,差点再次失去表情管理。
只见小花猫被吓得白了脸,看上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儿像个大人,分明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个女娃娃。
许是害怕一时没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宇文稷觉得很熟悉,震惊地盯着这个看上去十三四的小人。
他的小白按理说今年应该十七,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可那气息分明是他是熟悉的,他不会认错。两世的爱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就在宇文稷出神之时,王寻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瞧见白以檬和龙谷主。
“没出息,大老爷们,还哭鼻子?”王寻走进来扫了眼白以檬,将信笺呈上来,“爷,一切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
忍不住又扫了眼白以檬,像是在说:你这人忒没眼力见儿了,没看见我跟王爷要说悄悄话吗?
“王爷要是没事儿,我跟大伯先走了。”说完不等宇文稷答复,白以檬拉着师父便往外跑。
“爷,您不拦着点吗?”易佟跟了宇文稷最久,自然看得出宇文稷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