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谋害亲王、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按理直接抓捕就好。
奈何沐王府地下有一个密道,里面满是沐王私兵,据说这群人还擅自锻造武器、铠甲,其目的不言而喻。
冒然抓捕极有可能引发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承德帝找来翊王和白家三兄弟,在御书房内研究了五天天。
齐王闭门思过多日,上了一封请罪折子,陈述自己这些年,如何戕害同僚,如何诬陷镇北侯,以及勾结西陵的罪责。
最后还表明自己愿意将功折罪,将沐王的罪责公之于众。
承德帝看着请罪折子,叹了口气,“不如让老二参与进来,或许能帮到咱们。”
“父皇,抓捕行动极为凶险,二哥身体刚好,怕是不能胜任。不如让其做些辅助工作,将功折罪吧。”
宇文稷看完请罪折子,内心实则是无感的。他不是承德帝,怎么可能相信反复无常的齐王会真心改过?
承德帝明白翊王的意思,微微颔首,不再提及此事。
就在此时,陈公公进入御书房,禀报,“陛下,太子求见。”
因小苏云的事儿,老皇帝虽未斥责,太子还是病倒了。一进入御书房太子直接跪了下来,“儿臣该死,让父皇忧心了。”
承德帝摆摆手,“起啦吧,你是太子,凡事要谨慎些,东宫进出往来的人,务必查清楚才好。
罢了,你既已知错,此事便作罢,下次多加警醒便是,退下去吧。”
太子瞧瞧白家三兄弟,再瞧瞧宇文稷,欲言又止,行了礼退出御书房。
许是觉得不对劲,并没离开,拉着陈公公询问,“公公可知,近日父皇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有啊,太子怕是还不知道,岁安郡主离京了。陛下昨夜几乎没怎么睡,担心小郡主伤势,担心小郡主吃不好,睡不好。一宿起来十余次,反复询问小郡主到哪儿了。”
瞧出陈公公不愿告知,太子苦笑,“公公跟着父皇多年,说话自然是有分寸的。是本宫僭越了。”
陈公公深施一礼,“太子恕罪,奴才就是个奴才,不敢置喙主子的事情。还请太子见谅。”
太子微微颔首,扭头回了东宫。
御书房外的对话,承德帝听得清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深吸一口气。将话题拉了回来,“抓捕计划,不必通知太子,行动的时候,多来几个人护卫东宫就是了。”
“陛下是担心沐王逼宫?”听到老皇帝这话,白以松深感诧异。
“沐王,朕了解,是个悍将。他做事一向敢闯敢拼,打仗也是最敢冒险的那个。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逼宫。”承德帝眼底满是失落,从前一起打过仗的兄弟,他委以重用的人,如今竟要背叛他。
扪心自问,对待沐王,承德帝没有半点亏欠。当年一起打过仗的兄弟那么多,唯独封他做了异姓王,这是何等殊荣。
娶了她的妹妹,宠冠六宫近三十年。之后又册封他的长女为太子妃,次女为安敏郡主。他沐王还想怎样。
他子女、妹妹犯事,承德帝都不曾牵连他半分。如今,他竟然要杀他的儿子,夺他的江山,简直就是白眼狼。
一时激愤,老皇帝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事儿,交由白大将军与翊王一同处理。宋博承被捕后,不必带到朕面前,依法处理不得姑息。”
“是,儿臣遵命。”
“通敌叛国、污蔑忠良、戕害亲王,老伙计,你太让朕失望了。”明承德帝低头苦笑,摆摆手,“都去忙吧。”
所有人离开御书房后,承德帝喊来陈公公,“太子没得到答案,是什么神情?”
“瞧着有些失落,许是觉得帮不上陛下,有些遗憾吧。”陈公公轻手轻脚地来到承德帝身后,轻轻揉捏着,“陛下昨个没睡好,小憩一会儿吧。晚些还要见内阁孙大人。”
承德帝微微颔首,“小陈子,你说人心怎么就变了?宋博承当年对朕多忠心耿耿,如今怎么就成这副模样?
镇北侯通敌的谣言,是他买通市井混子传出去的,朕身上的毒是他命自己的妹妹下的。
他怎么就忍心,怎么就这么没心肝,辜负了朕对他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