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的空间内,一道身影安静的趴伏在破败的草原上,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多久了,如果不是偶尔还有一抹微弱的白色光芒自他体内浮现,真就和一具尸体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了。
空间内静谧无声,在未知的遥远,一团暗红色的光源正有规律的运动着。它如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一般,按照着某种节奏一下一下的伸缩起伏。随着它的动作,一片一片的红色光幕自源头处,穿过重重时空撒在了这片暮气的原野上。
天空如水波荡漾,死命地将那唯一的红色给阻拦在这片空间之外。随着一片片光幕落在天空之上,天幕如湖水一般,荡出层层涟漪。
随着红色的光幕一层层的铺就在天幕之上,终于,丝丝缕缕的红色光芒穿透了天幕。如盘踞在血色高塔顶端的不祥之物,睁开了自己血色的双眸,向着无辜的人类投去了世间最邪恶的目光。
暗红色的光芒将天幕撕扯的千疮百孔,一道道赤红如血的光柱自裂缝中伸向这片破败的草原。
“嗤嗤嗤~”
光柱如炽热的岩浆,刚一接触这片破破烂烂的大地,便升起了道道白烟。
“啊啊啊啊~”
如死尸一般趴伏在地的身影,突然如遭受火刑的野兽,四肢和身体疯狂的抽搐、扭动,一道道串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从这道身影的口中传出。
随着这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天幕一阵剧烈的颤动,被撕开的裂口在一阵如水波一般的蠕动中再次愈合。
暗红色的光芒又一次被阻挡在了天幕之外,红色的光柱在失去能量供给后,逐渐下落,最后化作了一个个血色大球。
随着天幕上一道道裂痕的愈合,地上那道人影也逐渐停止了惨叫和挣扎。
又过了一会,人影苏醒了过来。他费力的撑起自己虚弱地身体,让自己坐在了地上。
他如木偶一般机械地转动着头颅,茫然的看着四周,以及这片陌生的环境。
“这……嘶!”
刚说出一个字,剧烈的疼痛便已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喉咙中仿佛藏着一个熔炉,哪怕只是说一个字,都仿佛有滚烫的铁水从咽喉流进食道。
【这是哪?】
【湖心岛吗?】
【还是……我已经死了?】
当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一个个巨大的血球时,一股莫名的烦躁,突兀的在心底升起。
他努力的撑起身体,想让自己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趴在地上太久,身体已经忘记如何站立,还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导致自己的双腿一直在打颤。
在连着尝试了五六次后,他终于站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杂草一般粗糙。眼窝和两腮深深的陷进肉里,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这皮包骨头的模样,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
一阵颤颤巍巍的行进,他来到了最近的一颗血球旁。认真地看了看,又看了看,终于确定了,这颗血球正在轻轻地颤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地府的土特产吗?】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做到,让我仅仅看一眼,就能感到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邪恶气息。】
【就仿佛,它就是杀戮本身。】
【它的存在,只为了证明世间的混乱与无序。】
【这颗血球里有一个生命,一个扭曲而疯狂的生命!】
【我必须毁掉它!】
不需要其他任何的接触,仅仅是看上一眼。那种来自灵魂的厌恶和恐惧,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拼尽一切毁掉眼前的血球。
【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