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番对话会戛然而止,因为陆星盏嘴里常挂的话便是“不要随意妄论人家的事情”。
陆星盏却少见地回答,“你先说说看。”
陆月白有些吃惊,意外一直严于律己的陆星盏竟会对这些感兴趣,“南芮绮处处忍让,背地里却遭了她不少绊子,你知道的,南芮绮身体又不好,不禁吓,那个农村来的妹妹一回来,南芮绮就又是生病又是受伤。洗澡的时候流出来的是红墨水,家里梯子的扶手毫无征兆地断裂,挂在客厅的全家福相框爆炸,甚至就在前不久,吊灯平白无故砸下来,要不是南芮绮凑巧不在场……”
“胡说八道!”陆星盏脸上有了怒容,吓得陆月白什么都不敢说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得安分守己了。”
这些怎么可能是真的。
如果南姝真有陆月白说的这么胆大妄为,怎么会沦落到悄悄跑来琴行蹭琴的地步?孟筱枝作为音乐家,各类乐器该是比任何家庭都要齐全。
陆月白红着眼睛,把手里的卷子唰地扔给陆星盏,”签字!“
陆星盏看着惨不忍睹的卷子,“做得这么糟糕,还敢拿给我看。”
话虽如此,却还是假冒父母的笔记为她签了字。
琴行的背后,浓密的树林里,少女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往灯火深处看。
流水般的丝竹声萦绕在耳边。
南姝看着陆月白站在街口等家里专车的背影,陆月白却没注意到背后的南姝。
傍晚城市的交通有些拥堵,陆月白等了一些时间。
然而她等得都不耐烦了,南姝却仍是一眨未眨地看着她,直到她走了,南姝靠到椅背上,树冠的阴影遮了她整张脸。
她低着头,望着脚尖的小野花,嘴里似乎有笑,似乎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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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白在车上的时候还在生陆星盏的气。
她的哥哥实在是太直男,太死板了,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女生有多么心机婊。
然而陆月白终归还是没有听出陆星盏言语里的袒护。
也没想到陆星盏和南姝的未完待续。
自从那日在琴行见过南姝后,南姝就再也没有出现。
前台的姐姐回答的时候,神色呈现一丝惋惜,“没有出现哦。”
陆星盏已经问了三天了,前台的小姐姐也用相同的答案回答了三天。
看着陆星盏落寞的秀致脸蛋,前台小姐姐心口也阵阵发疼不得劲,莫名联想到今早花盆好不容易长出的娇艳花朵,转瞬就被风雨折断细枝,她难受得以头撞地,哀嚎连连,吓得邻居出门的时间撞见她以异样之色相待。
门铃这时候响了,白色短羊羔绒的姑娘走了进来,前台小姐姐看过去,忽然就感觉那盆死掉的花可以救一救,“啊——今天新到了一架钢琴,想看看吗?”
人却没有找钢琴,而是去了琴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