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里亦有割舌的苦涩。
世人眼里究竟又有多少出淤泥而不染?多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偏论。
这些长在阳光灿烂地的孩子,几个能接受她这自泥泞脏污处爬出来的怪物?
但南姝并不在乎。不在乎真相与谎言,不在乎粉饰与构陷,也不在乎人们究竟能从当年判断她多少善,多少恶。其实就算做恶人也挺好,人性与是非,本也滑稽。
由此当她听见南芮绮发表类似言论时,起了些戏弄的兴致。
南芮绮:”詹爷爷走得急,不然就能跟我们一起来过节了。“
元旦放假三天,南家族人们都一齐在山上陪老太太,很是有种阖家欢乐、共享天伦的美好氛围。
“但对妹妹来说,又挺好的。”
就连坐在一边的南音也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意思。
南芮绮是在说,詹爷爷死得急,南氏夫妇操办丧礼脚不沾地,没能有机会看到南姝的那些谣言。
道门拜师,仙山避祸等等说辞世人信,南家内部人怎么可能信。
南音之前忙于复习也没看见具体内容,但后来听到了一些风声,只知道将南姝描绘十分不堪。
所谓谣言便是让人难免去怀疑,是否南姝真有这么不堪?
南音思索着,一抬头就对上了南姝的眼睛。
少年的心脏不由一紧,连忙心虚地低下了头,耳根绯红。
分明张着相似的样貌,这个姐姐却好像是继承了父母全数优点,不,甚至是放大了优点。不仅带着山林的灵气,同时,也有几分洞悉人心的野性。漂亮得陌生,陌生到他都没办法将她当成姐姐。
不过是带着点笑意在看他,南音的心里仍是燃起了混乱的内疚,好像自己不该这么想。
南姝从南音的神色里看出了慌乱。
这说明,南氏夫妇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跟南音的反应应该是相同的——怀疑,犹豫,不知日后如何相处,如何接受。
“人们都说谎言,一般都是真假参半,这些帖子我看了以后,发现的确是印证了这句话。只不过话术倒是很拙劣,把好人变成坏人的套路,一连用了三次。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要造谣我呢。无外乎是那些想吃蛋糕的孩子吧。”
在南芮绮僵硬的动作前,南姝喂了自己一口茶点,很快花容失色,“啊呀!抱歉,我不小心吃了你的蛋糕。”
南芮绮喉咙忽然变得干涸,“我从来不差这口蛋糕,你想吃多少,拿就是了。”
南姝审视着她努力克制的异状,挖苦地说,“这么大方,是清楚自己消受不下这些过于厚重的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