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等一下。”
听起来她似乎走到了玄关,背景的吵杂声降低许多。
“学长,你现在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她的嗓音听来有些尖锐。
“我有我的苦衷。”
“我听铃木学长说了。你是因为父亲的债务才逃亡的吧?这些钱学长根本没义务偿还啊。”
“这我也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逃呢?”
“这个世界靠法律是行不通的。”
“这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不找律师商量呢?像地下钱庄这些人,只会欺善怕恶。我们班上有很多学长都是律师,方便的话我可以替你介绍。”
“不必麻烦了。”
的确,若是不必担心费用问题,一开始就求助于律师事务所的话,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至少,也不必被迫拿刀割伤小池的脸了。
“为什么不挺身对抗呢?”
阿章轻轻笑了。为什么不挺身对抗?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我是在对抗啊,我的耐力比谁都强,我的手法比谁都巧妙。
而且,我追求的最终目标,还不光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学长……?”
一直没听到阿章出声,让沙织感到有些诧异。
“你听说英夫的事了吗?”
“……嗯。今年夏天因为机车车祸意外过世了。”
“你知道详细情况吗?”
“我也只是打过电话致哀而已,连告别式也没办法去参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
“嗯,倒是刚才我提的建议……”
“你现在说话已经是标准东京腔啦。”
“什么?”
“我来东京也两年了,不过还是不行。怎么也修正不了我的关西腔。”
“你现在在东京吗?”
“打扰了。”
“喂……”
阿章挂断了电话。
虽然是星期五晚上,午夜场的电影院里却是门可罗雀。
阿章全身一动也不动,只是双眼紧盯着荧幕。
红色、蓝色在视网膜上反射、消失。
几近爆炸声的重低音,震撼着耳膜。
电影散场之后走出户外,小雨已经完全停了,走在路上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记录,发现沙织打来过三次。